街上很是热闹,人群拥挤,马车前进困难。
见车又停了,117在心里数数,约摸过去两分钟了,她叹了口气,对京澄道:“不然我们下车走路吧?”
京澄早有此意。
赶马的人把车停在了路边,117和京澄下马后,跟着赶马的人带路去邮驿所。
与缅敖只是隔了一条路,三浦县现下竟出了太阳,散发着模模糊糊的光挂在天上。
走在人群中,117莫名觉得很多双眼睛盯在了她身上,如有芒刺在背,使得她的步伐不再从容轻松,拘谨难受。
京澄忽笑出了声,117愁着眉,不解地看他。
京澄微低下头,轻声道:“你看看,都在看你呢。”说着用眼神示意117去看一处地方。
循着京澄的指引,117把目光移去那处,冷不防与屋檐下正用赤裸裸的目光打量她的姑娘相交在一起,才发觉上当了。
那姑娘惊慌失措,忙用衣袖遮脸,117也慌忙移开目光。看京澄脸上得逞的笑,心里有些恼怒,又拿他无法。
直走近了邮驿所,路上的人越来越少,117才松了口气。
邮驿所门口杂乱地停放了一辆辆马车和马。马脖颈上的绳子拖在地上,无人管束正在门前微微打转,却不会挪动地方,出奇的乖。
门口钉了块掉漆的长条木匾,写了“邮驿所”三个字。大门是敞开的,能看见里面有很多人。
赶马人侯在外面,117和京澄进去。
里面堂屋并不大,最里边分出三个区域,围成三个办事处。
空处有桌子凳子,站坐着各色各样的人,都是男性,按身上服饰来看各种身份的人都有。
伙计忙得团团转,见又有人来,看来人脸上的面具时愣了一下,也就一下,让人连注意都来不及,就听到他珠子一样快速滚出口的话:“公子是住宿运东西还是怎么的?”
说时他人已经走到了一张桌子前,脸上带着带着客气讨好的笑,把托盘里的茶水端给座上身着锦服的人,说了句:“您解解渴,不是好茶。”
后又看向117,两根眉毛吊起来了些,意思是117怎么回答。
“寄信。”117道。
那伙计这次明显的顿住了半下,没想到竟是名女子。
他伸出手引道:“还请这边来。”
他推开了一扇嵌在木墙上半米宽的门,出现在眼前的是条和门同样宽的狭窄长通道。
地上是木地板,两边墙也是木头,没有窗户,连孔也没有,只顶上挂了盏燃油的灯,但走过了这盏灯所照亮的那块固定地方,就陷入了昏暗。
好在通道一条直路到底。
伙计又推开门,光兀地照进来,117不适地抬手遮了遮眼。
门后是一个小房间,有个中年男人坐在案前,正执着毛笔在写东西。他的身后是一面同墙一般高的大木架,上面放了许多信件、书册及其他东西。
伙计道:“大人,寄信的。”说完摸着一面漆黑的帘子掀开,人出去了。
那案前的驿长头也不抬,只顾着写,发着哑的声音问:“寄去哪,地址给我说说。”
117回道:“是寄……”
“停。”驿长打断了117,他抬起头,露出嘴边两撇边往上翘的胡须,道:“寄家书你来错地方了,离开吧。”说完又低下头,边写边提声喊:“阿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