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王爷让我转告您一句话，做任何事之前要记得，你将来是灵川之主，你的身后是万千灵川百姓，若是不想连累祖宗被骂得遗臭万年，就不要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乌衣虽不及西风活泼，但说话鲜少有如此严肃的口吻，哪怕隔着一扇门，水凌月都感觉到了里面剑拔弩张的气氛，不该招惹的人是在说她么？她放下了欲敲门的手，往旁边退了退，隐藏了身形，“他还说什么？”这是墨白的声音。

屋里，西风站在墨白身后，紧张的直搓手，生怕下一秒自己的好兄弟就被墨白送去做了冤死鬼，前几日，他写了信让快马加鞭送回灵川，不用猜肯定是跟宫里的那个小祖宗有关，然而今日乌衣回来了，带回了慕焕的口谕。

乌衣同样在思索这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他家少主会不会直接劈了他，可是王命难为，再三犹豫他还是郑重其事地拜了一下然后开口道：“王爷还说，还说灵川的少主夫人永远也绝无可能姓南”。

此话一出，西风觉得周遭瞬间就变冷了，乌衣抬头瞄了一眼墨白逐渐变冷的神色，立刻低下头去，“很好，很好呀”，墨白手里平日最宝贝的扇子被拍的啪啪直响，以他现在的身份，的确他根本没有与沈奕舟一较高下的资本，可是灵川少主不一样，某种意义上讲，灵川也算一个小朝廷，若是他以慕白的面孔出面求娶，再拿出足够的诚意，也许能得偿所愿，毕竟比起一个沈家，灵川归顺是更大的“馅饼”，然而他爹的话无疑是给了他当头一棒，虽然他心中早有此预料，平日他再无法无天的胡闹，他爹能纵容的都会纵容，可是不代表他会答应自己用这个灵川来换一个女子：“我自己回去亲自问。”

“少主，你别再执迷不悟了”，乌衣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拦下了要暴走的墨白，“你说什么？”墨白蹙眉，冷眼扫了他一下，那神情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少主，乌衣也是为你好，请少主恕罪”，说着他赶紧拉着乌衣一并跪下。

“少主，有些话属下憋了许久，说完你要杀要剐，乌衣绝无怨言，但今天我必须要说”，乌衣跪的笔直，深吸了一口气，一脸郑重地道：“少主，自从遇到了凌月姑娘，你就变得不是你了，你把佩剑一句话就送了，你为了她，屡次三番身陷险境，甚至为了洗清她的冤屈，将毒吸到自己身上，可是到头来，她一跃枝头变成了凤凰，还有了婚约，如今你顶着墨白的身份，奕王尚且防备你，若是你以灵川少主的名义现身，夺了这门亲事，别人会怎么说？朝廷会怎么想？这一举动又会给灵川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您想过没有？”

乌衣和西风从小就跟着墨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两人很清楚，他知道以他家少主的聪明才智肯定会考虑这些，只不过眼下为了情爱他迷失了自己，甚至刻意不去想这些：“而且就算您恢复身份，得到了这门亲事，老皇帝一向奸诈狡猾，毫无信誉可言，当年一边打着招安的幌子，一边屯兵，现在灵川若是送上门了，他又怎会善待我们？”

墨白眼中的怒意似乎淡了下去，他慢慢地转身，背对着两人，乌衣一见有用，立刻怼了怼身边的西风：“是呀少主，十几年来，您为了小夜姑娘走遍了大江南北，迟迟不肯接手灵川的事务，已经惹得一些世家不满，如今不能在为了凌月姑娘，一错再错了，也许我们离开这，走着走着就能找到小夜姑娘了，岂不是好？”乌衣沉默，这几句话还不如不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