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华用一支胳膊直接勒住小表妹的脖子,仗着身高的优势,几乎可以将她的整个人提起来,只是他没敢太用力,向坐在外间的阿秀喊道。
“阿秀,你家小姐被我挟持了,快去把香囊给我送来,否则我就。”
边说着,萧华左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阿秀救我,阿秀救我。”小表妹可怜惜惜地向阿秀哀求。
阿秀噗哧一笑,对此也是见怪不见:“待我去找找。”
“你快些,时间不多。”
小表妹赶紧喊住她:“别去,若是让他得逞了,下回还要得寸进尺,姐姐说了,不能贯着他……唔唔。”
萧华直接用手捂住她的嘴:“阿秀,赶紧的!”
阿秀只得跑去拿赎金,刚出门,外面有些黑,撞到个人,抬眼一看,是二姑娘,这下子吓坏了她:“二姑娘,我,我……”
秦红玉有些慌乱地整理下衣裳,训斥道:“怎慌慌张张的?你家小姐怎么跟你说的,不能贯着他!”
说罢,若无其事地回了屋里。
“哦。”阿秀只得悻悻地回了书房。
小表妹便在那吃吃地笑。
萧华只得做罢,此时夜已经深了,与小表妹分头回房歇息,最后走出书房,望着门外有些昏黑的夜色,突然觉的有些可怕。
让他想起前世上班级晚自习的时候,总有一双眼睛悄悄在你的后门窗户里闪亮,每每对视上一眼,总让人心惊肉跳,这可罚站可怕多了。
他见书房隔壁的东屋里熄了灯,于是他踩着脚尖,蹑手蹑足地慢慢挪到东屋的窗户前,附耳听动静。
“唉——”
房内传来一声叹息,尾音很长,也轻柔。
接着房内偶尔会传来吸鼻子的声音,这声音很轻,偶尔声音会大一点,像极了在无声抽泣,这样的声音就连睡在外间的钟灵都惊醒不了。
听了许久,这声音才缓缓停住。
然后传来凳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以及衣袖摩擦的轻微声,细碎的脚步声,听这声音是向门前传去的。
他来不及躲回屋子,只得在躲在廊柱侧,好在天晚,不容易看清。
她出了东屋,轻轻地走到书房门前,独自坐在廊下的栏杆上,仰头看着乌云过后的片片星辰,这一看就是许久。
此时,西厢房的门开了,出来一个小人影,轻手轻脚地往院子对面走,走到东厢门口,轻轻敲了敲,见没人应,轻轻推开房门,钻了进去。
看到这一幕,萧华如遭雷击,看来平时与小表妹的一些小动作,都没能逃过二表姐的法眼。
希望她别发现什么,不然到时候就尴尬了!
好在她刚进去就跳出门槛,轻轻带上门,然后悄悄回了屋子。
“阿秀放好了么?”西厢房里的秦碧玉问道。
“嗯嗯,放桌上了,他明早应当能看到。”阿秀回了声,然后钻进西厢房里,关好房门。
过了会,听见秦红玉吃吃一笑,声音有些闷,显然是捂着嘴的。
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回房,他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硬着头皮等着,偶尔能看见她仰望星空时的侧脸,看不清容颜。
又等了会,她举起一个棍似的东西,放在唇角,然后呜咽的箫声在空气中波荡开来,声音不大,十分婉转低沉,在廊下可以听的清楚。
他总算明白每每晚上,总能听见呜咽的箫声,每次去问时,二表姐总说是别家吹的,他当初还信以为真。
这曲子,他听过,是《凤凰台上忆吹箫》,他曾经常听秦红玉弹琴独唱,与小表妹都学过词。
“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
“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过了许久,东屋的房门推开,钟灵走了出来,打着呵欠,扶着里墙往书房走。
“姑娘,夜深了,外头凉。”钟灵轻轻上前,替她披了件外衫。
“嗯。”她收起箫,这才起身回屋里。
见房门再次关上,油灯亮起,他偷偷向窗缝里张望,这位置不好,见不着人,本想捅破窗户,只是这窗户太特别么硬了,顶的手指痛,还是收了手,只得听动静。
“陪我吃几杯酒。”秦红玉道。
“姑娘,我去热一热。”
“不用了。”
“姑娘,少吃些,你这失眠症,天天这样子,也不是个办法,不如请个郎中瞧瞧。”
“瞧不出来的,别管这个了,这法子管用,与我倒酒。”
“唉。”
“唉——”
跟着又是一声长叹,这次是她秦红玉的声音。
“姑娘莫发愁,等三郎考中了进士当个官,肯定能助您脱离侯府。”
“唉,这进士哪有这么容易中的,每次多少江南士子赴考,能中者不过寥寥数人而已。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这五十岁中进士都算是年轻的,等到那个时候,我能不能熬得到还不一定呢!就算熬到了,又能如何?呵呵……”
“姑娘莫说这些丧气话,卫姑娘不是说三郎是文曲星附体么!许能早些年就能中个进士。”
“她那是玩笑话,你也信?你看他驴……咳咳……”
“姑娘,怎呛着了,我拿茶与你顺顺。”
“不用了,扶我去躺下。”
听见房内终于安静了下来,熄了灯,他这才轻手轻脚地回了东厢房。
想来,在二表姐看来,自己还不能为她遮风避雨,哪怕关系已经近到那个份上,依旧要与他冷淡些。
唉!
他叹了口气,有的时候,特别反感秦红玉监视自己,但也总会为她对自己的期望落空而失落。
自己啥时侯这么儿女情长了?
妹的,算了,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还是读书科举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