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给个建议而已,具体如何与他无关,反正这事也赖不到他身上。
“卫伯,这供词上说,药铺还有一份真账本在卫真那里。卫真每回去药铺,他都是打一头就走。想来他肯定不会把账本和贪来的那些银子放在青竹别院。”
“他住的屋子,我都搜过,什么都没有,干净的很。”卫剑挠了挠头,有些气愤。
萧华分析道:“也就是说,他还有一个地方,藏银子和账本的地方。”
卫剑说:“我也想不出来,会是在哪里?”
“你先再打听打听,实在不行就问那个药铺里的伙计。若是打听不出来,不如守株待兔,等他回龙浦,你派人跟紧他,肯定能寻到。”
“若是这地方不在龙浦呢?”卫剑问。
“不可能,你看这,他从药铺收银子,都是一天一收,而且他每天回别院读书,这样的频率,根本不可能藏太远,就算不在龙浦,也在附近。多问问,根本能找到线索。”
萧华指着供纸上的信息,给卫剑分析道。
此时秋月跑了过来,打断两人说话,见她爹与萧华十分恭敬,多少有些稀奇。
“三郎,姑娘叫你呢!”
她爹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只有让他信服的人,他才会这样,不然休想能看到他的好脸色。
正因些卫真与卫元都怕他。
“哦,这就来。”萧华放下两张供纸,赶紧起身过去,特意挡住了秋月张望的视线,卫剑赶紧收起来。
秋月见他站起来比自己高出许多来,笑了笑,领他去书房。
路过私塾时,许夫子正在讲课,屋里只坐着一个卫元。
他坦然来到书房,卫惊鸿已经等他多时,亲自与他指点。
卫惊鸿在讲课上没有什么系统的经验,往往都是跟着萧华的思路来讲,他问哪,她就据此进行解答,然后延伸出许多内容来,往往中途就会被他打断。
“卫姐姐,此题暂停,下一题!”
见她涛涛不绝地将一句“孟子曰:‘恭也。’”讲出了许多道理来,着实让他有些佩服,精采是精采,只是他现在还用不上。
县试只求语句通顺,没有大的错漏即能取中,他赶紧适时打住,追赶学习进度才是首位的。
“你怎的是个不求甚解的!”
卫惊鸿抿了抿口,收起翘起的玉指,显然没有说尽兴,好不容易逮着一个上进的学生,就想把平生所学都讲出来,特别是这学生一听就懂,一学就会。
只是这个学生不肯听最深刻的精义,只求基本意思,着实让她有些意犹未尽,卡在嗓中不吐不快。
“明年二月就是县试,我时间有限,第一遍只要通读大意,能作出八股文章即可,待县府试后,院试前,再学第二遍也不迟。”
“也罢,既然你是个有条理的,倒是我心急了!”她嫣然一笑,坐回椅子里,端起一盏茶,抿了一口,抬着一双亮眼瞧着他,有些不死心道。
“我看你这悟性也是有可取之处,许多问题,我一点就通,倒不似个新进学的。多学一点精义,想来也不浪费多少时间,想来这时间也是够的。”
他不肯答应,顾左右而言它:“哈哈哈,古人说的好,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些圣人之言,都是大道理,与我们生活之中往往多有对照,一番对比,也就很容易理解了。”
“哈哈,你二表姐非说你是头笨驴,我觉得此言有所偏颇。”卫惊鸿见他不接话,打趣道。
“卫姐姐可是个斯文女子,怎也学二表姐那样骂人?”萧华佯装不满。
“可别用斯文二字,我可当不得。入得这风月之地,修的是人生百态,哪能不入乡随俗!”她有些自叹自怜。
“入乡随俗,嘻笑怒骂,皆是文章!”萧华赶紧拍马屁道,“高!实在是高!请受小子一拜!”
“不带这么取笑人,哈哈……”
两人是同坐在书桌前,并成一排,见他这番恭维,嗔怪地轻轻拍了他的手背,但自己已经笑出声来。
这后面再教什么,都听萧华安排,她也是当真用心,若是想学新文,她就讲新文,这倒是比许夫子还周到详细,指哪打哪,随心所欲,学起来更轻松。
若不是天色已晚,还能多学一会!
再次打道回府。
“铁兄弟,你说三郎这是怎么了?”柳飞有些不解地望着一处高地上的萧华。
铁枣看了看他,又望了望江面,夕阳下波光粼粼,远近隐约可见的处处画舫,还有来来往往的商船:“想来是在望江吟诗?”
柳飞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没能理解,他看到的江面尽头是隐约可见的码头,码头上是正在装卸货的帮工,他们都是船帮的人,干着最辛苦的活,拿着仅够温饱的竹畴。
有的不小心损坏了货,被那些商家仆人抽打责骂,尽管如此还得谄媚地笑颜相对。
萧华迎着呼呼作响的江风,不停地抖了抖身上的衣服,边吹还边嗅了嗅,见身上的气味被吹散的差不多了,这才从那个高高的山堆上下来。
这卫姐姐身上定是抹了什么香,与她单独待时间久了,这味道就会沾染上,为了自己的狗命,必要的散散气味,是日常工作。
自己对香料研究不多,家里也不是天天都会用香料,那个太贵,也只有来了客人时,秦红玉才会舍得用,也只是用一点檀香而已。
像秦红玉比较节俭的,在一众风月圈子里,算是少数。
大多数青楼画舫女子,年少成名的,大多都贪图一时享受,吃的穿的用的,样样都得最好的,一时风光,能在风华之年就寻到一个好的归宿的是走了运的,也是少数。
若是寻不到,每到年老色衰时,大多孤苦无依,生活都难以维持,真正善终的是少数。
晚上与秦氏姐妹一起用完饭。
秦红玉自从上次之后,已经会和他说话了,只是话不多,她有些躲着自己,就连发脾气的气势明显不如以往强势了。
总给他一种纸老虎的感觉!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想去戳破这个纸老虎的冲动。
这种冲动,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强烈起来,隐隐有不可控之势。
躁动的青春呐!
晚上,依旧和小表妹一起背书。
“小表妹,你那个香囊可绣好了?”萧华完成当天的功课,收起书本来,在她眉间轻点了一下。
“好是好了,不过,还差一点香料。”小表妹说话有些迟疑,一个香囊绣了一个多月了,也是没谁了。
“你拿来与我瞧一瞧。”
秦碧玉吃吃一笑:“我又没说送你!”
“啊,那你送给谁的?”
“就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