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堂中仅有秦碧玉和侍女钟灵，她轻声问道：“他是诚心向学？”

秦碧玉素来听姐姐问话，乖巧地点了点头：“姐姐，三表哥他这回怕是认真向学的！”

“你不是说他三天热头吗？你怎知他不过是比往日多撑几天罢了？”秦红玉握住妹妹的小手，“待过些日子看看，能撑过半月，我才能信他。”

半月后的大清早。

“二姑娘，天还早，你要不喝点粥，再睡个回笼觉？”

钟灵等到萧华出去，会来见秦红玉，此时她才起床。

平时虽在萧华的房里伺候，但萧华不怎么管她，任她来去，萧华也是头疼，自己已经是被全天侯监视了，就连房里的一点隐私也无。

“不必了！”秦红玉下了床，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钟灵会意赶紧过来，给她先梳头，“三郎去学堂了？”

“嗯，刚用了早饭，已经出了门，怕是已经到了学堂了。”钟灵知道她平时对萧华的动向抓的极严，因此也早早的备好，待她发问。

“他已经学了多久了？”

“有半个月了！”

秦红玉愣了一下，这么久了么？他还没松懈？

“他如今学的如何了？”

“已经背完了《大学》，这些天还背了许多八股文章。听铁枣说，三郎从不出去瞎玩！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学堂里，极为用功，周老先生都夸他聪慧，是个众弟子楷模！”

钟灵小心翼翼地理着青丝，见她发质黑亮圆润，又侧着脸看了看自己略黄的发尾，说不出的羡慕。

秦红玉有些气恼，他当真开窍了？

当真能考中？

这又是一个她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这样一对比，以前那个驴脾气的三表弟，好像还极好的！

“你去书房，还有他房里找找，找些他写的文章来。”

秦红玉的命令下，钟灵只得去寻了几份八股文章：“二姑娘，这是三郎近日自己作的八股文章。不是别人的范文。”

“好，放这吧。与吴伯说一声，一会我去卫妹妹的青竹别院，让他安排下马车。”

秦红玉用过早饭，便带着钟灵上了马车，挨到中午，进了卫惊鸿的青竹小院。

“二姐姐，你今日如何得闲？”

卫惊鸿招呼她，两人移步榻上，二人寒暄了一阵，瓜果点心，小酒上来，又是一番小饮。

“惊鸿妹妹，你与我看看这文章如何？”

“这是谁作的文章，八股不像八股，散文不像散文的？”她见秦红玉递过来两张素纸，接过来扫了一眼，轻笑起来。

“这八股作的不好？”秦红玉也跟着笑道，顿时来了兴趣，“妹妹与我详细说说。”

卫惊鸿也没在意，简单说了一些委婉的差评，见秦红玉听的认真，且眉目含笑，不似生气，一五一十地将这篇文章从头到尾评头论足，批的一无是处。

“当真如此之差？我看多少也应有可取之处吧？”秦红玉举起月光似的酒杯，嫣然一笑。

“首先这字体，稚嫩无比，虽破题立意高远，但用词表述差强人意，你看这后面的排比更是瞎凑上去的。连八股的结构都没有，如果硬要说优点的话，那就是还有很大上进的余地！”

卫惊鸿也是实话实说。

“三妹妹也会如此说笑，来，饮一杯如何？”

秦红玉素来知道这位妹妹宁可不说，也不会说假话，是个真性情的女子，此时一听，顿时喜笑颜开，声色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