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道秦红玉现在在哪,但他知道群芳馆所在。
去群芳馆的路上,两侧都是镇上的街道铺面,以客栈酒楼居多,每年赶上应考时节,许多应考的秀才童生们,往往都住在左近,总要呼朋聚友,热闹多日才会回乡。
今年金秋时节的龙浦镇,乡试刚过,路上行人如织,也算安全,要是小路,他还真不一定敢走。
来到江边,远远耸立着楼阁幢幢,层层叠叠,望不见尽头,远处码头更是热闹非凡,到处都是来往的行人,果然龙浦江畔,风月之盛,可见一斑。
找了个卖麻花的摊点,买了根麻花,不是很甜,但口感很脆,边吃边和摊主打听消息,摊主对这一遍有熟的很,极为热情,能说会道,问了问大体情况后。
他找到群芳馆,这地方其实他来过,平时也会从门前路过。
十岁左右那年还曾在馆里住过一段时间,正是二表姐带他和小表妹来躲难的时候,那个时候李妈妈还差点把他买去当龟奴。
说来,还是多亏了秦红玉,若不是她拦着,不然他现在还得是贱籍,就算赎身也是参加不了科举的。
近来馆里生意火暴,上到老妈子,下到馆里的姑娘们各个忙得脚不沾地,于是只得让龟奴临时充当迎门指路。
迎门的龟奴见他是个俊俏的小公子,穿着不俗,尽是绫罗绸缎,热情招呼他进去,见是个生面孔,问道。
“小公子,是第一次来吧?若是没有相熟的姑娘……”
萧华打断了他的话头,直接询问秦红玉的所在,边说着边塞了块碎银子。
龟奴见他是寻秦红玉,也有些诧异,掂了下手中的碎银子,少了些,还是很高兴:
“小公子有所不知!秦姑娘虽是我们群芳馆的,只是挂名而已,从不待外客!至于在哪,怕也只有李妈妈知道。”
秦红玉本是寿宁侯的人,若不是侯爷家规甚严,嫡妻泼辣,早将她迎进门了,这才挂名在馆里。
龟奴领他进去,心中想着这小少年竟敢动秦姑娘的心思,定要告知李妈妈。
此时,李妈妈不在大厅,便让他在楼下等着,叫个同伴看着。
大厅中也颇为热闹,进进出出,来来往往,俱是绫罗绸缎,按大周律这些只有贵人和良籍可穿,但如今谁穿都也没人管了。
过了会,李妈妈走过来,远远认得他,也没有为难的意思:“哟,华哥儿怎的来了?你姐姐可不在这里!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小表妹生了病,特来寻姐姐。”
“原来这样,她呀!今天在殷大家的画舫里!你去那边寻她吧!”
得到准确的信息,他行礼告辞,李妈妈把龟奴都叫了过来,指着萧华的背影说道:“去盯着些,看看是出了什么事?”
来到码头,他先是打探了些消息,得知殷风起的画舫还在河面上,得坐船才行。
左右张望了半天,看中一条船,只一个老翁,腰已经佝偻了,黑瘦的很,正要走过去,却被人喊住。
“可是三郎?”一个长相甜美的小丫头跑过来,与他打招呼。
“秋月姐姐?”萧华认得来人,是秦红玉结义姐妹卫惊鸿的待女。
“我家姑娘喊你过去!”秋月微微一笑,指了指身后的一辆马车。
此时,马车上走下一位俏丽女子,披着件大红绣花的披风,直领对襟,颈下系着条彩带,将整个人裹的严实,不像是欢场女子,倒像个邻家女孩。
萧华瞧了瞧,此人正是卫惊鸿,平常每月总会来他家院子里找秦红玉吃酒说话,因此比较熟悉。
她容貌秀丽,蕙质兰心,与其父学过诗词文赋,是有名的诗文大家。
哪怕入了教坊司,闲来时总会读一读其父所留之物,也会买一些各类文词书册来读。
又因她经常接济那些家中贫困却又爱读书的少年书生,得了些爱才的侠名。
“卫姐姐,你怎的来这里了?”卫惊鸿一直住在龙浦河西岸的竹山脚下,而这码头是在东岸,不他禁疑惑。
卫惊鸿浅浅一笑:“我没去问你,你倒盘问起我来了?”
“我去寻二表姐的。”见她摆大姐姐姿态,他呵呵一笑。
她嫣然一笑:“你可是赶巧了!前些日子,我去寺里进香,这才刚回来。今日正好来找殷姐姐叙旧。你二表姐正好也在。与我一起去吧!”
萧华点头答应,随她上了条准备好的船,她身后带着几个仆人。
卫惊鸿邀他站在船头,仆人们都在船尾,秦红玉向来不许他来这种地方,这次敢来,她猜想肯定是出了什么急事。
“可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