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壹只小碗快見底的時候,青兒才開勸道:“有個哲人說過,這世上沒人能讓妳傷心,能讓妳傷心的那些人也不會惹妳傷心。孟瑄那小子雖然沒什麽優點,可單獨拉出來遛遛,他在男人群裏還算蠻好的了,妳對他要有哪裏不滿意,自己幹生悶氣也沒用。他也算個能聽進話去的家夥,要是妳有什麽心裏話不能當面說的,我幫妳捎個話兒也行呀。溝通產生理解嘛。”
霍似玉默默想著,她還有什麽要跟現在的孟瑄說的呢?那些知心的掏心的話,青兒能幫自己轉達給他,而他,可有法子轉達給另壹個孟瑄麽。
青兒起身盛了第二碗粥端來的時候,外面有處地方有些吵吵嚷嚷的聲音,不像是壹人兩人吵架的聲音,乍聽上去,亂哄哄的壹大片。青兒與霍似玉都聽見了,二人對視壹眼,不知冷清清的清園裏有什麽事會鬧得這麽厲害,都吵進內苑裏來了。
青兒剛想下去看看,小丫鬟蘇子已上來報告說:“有壹個富家公子打扮的人,領著十幾個隨從,咋咋呼呼地說什麽‘搜園子’的話,清園外匝的數十名護院攔著他們,可只是攔不住,眼瞧著就沖進來了,外面可亂了。“
霍似玉聽後倒有些奇了,這壹帶的二三十所園林別院,哪壹家不是有來頭的,誰敢跑到這個地方撒野。就是官府搜家,也得掂量著來吧,大清早的就出幺蛾子。
青兒問:“要不要出去看看,現在妳可是這裏的正式女主人了,當有外敵入侵的時候,咱們女人也得拿起武器,守護咱們的美好家園!”
霍似玉知道青兒還沒聽說,她已經降級為妾的事,不過也瞞不了多久,於是將她昨天的經歷大概說了說,孟瑄降她為妾的理由,換成了她的出身不高的緣故。青兒聽後火冒三丈,要去找孟瑄理論,這時壹個園裏的管事婆子上來了,問:“姑娘要不要過去瞧兩眼,愈發鬧得不可收拾了,帛姑娘也沒轍了,眼看他們就搜起園子來了。”
青兒問:“孟瑄呢,他那兩個跟班呢?外面有人挑釁,這種事不是應該讓男人出面擺平嗎?”
管事婆子笑道:“姑娘不知道,七爺和熠公子他們全都進城去了,昨天半夜就走了,如今園子裏只缺個能拿主意的人。外面那位貴公子鬧得很兇,他也不自報名號,大夥兒不知他是哪尊神,也不敢給他打壞了。如今從外院逼進內苑裏來了,到底讓不讓他們搜,姑娘妳好歹牽頭出個主意。”
“帛姑娘不就是個很有主意的人,妳們聽她的就是了,要必問我。”霍似玉淡淡道。
婆子訕笑:“她不是個正經主子,我們只聽姑娘妳的,還是妳說個準話,比什麽都強,啊哈哈。”
此話聽著恭敬,不過連青兒都聽出婆子是怕擔責任,所以來找七公子的姨娘頂缸。萬壹那個鬧事公子真是個打不得的貴人,打出了什麽問題來,也只找霍似玉壹人問罪就行了。霍似玉淡淡壹笑,闔目問:“不是還有位蕭姑娘,她可是園子裏的老人了,年紀也長,妳們該去問她呀。我年幼識淺,這些事我都不懂,哪能亂發號施令。”推諉責任的壹套,她也稍微會點兒。
青兒倒幫婆子答了,她附耳小聲跟霍似玉說:“忘了告訴妳了,姓蕭的那個女人,上個月跟孟瑛壹起去北方了,辦什麽急事兒去了。現在妳在這裏的頭號敵人,就是那個帛兒了。”
霍似玉聽後詫異,還只是斜歪著不動,仿佛看看這件事能鬧得多壹發不可收拾。管事婆子又催了兩回,見她比廟裏的娘娘還難請,跺腳嘆氣地走了。等婆子壹走,青兒也想去瞧個熱鬧,霍似玉卻扯住了她,往窗外壹指,又摸過床邊的壹件管狀物體遞給她,笑道:“就從這裏看吧,既然外面這麽亂,咱們這些弱女子還是避之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