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谭太师被谭月清缓缓的从楼上搀扶了下来,容溦兮忙跟过去,还好,谭太师昨晚休息的还不错,脸上的暗黄褪去,终于有了些气血的颜色。
“太师怎么下来了,这下面我们能对付。”
忽然,身后的莫汉川也冒了一个头,容溦兮看过他躲闪的眼睛,明白了一切。
“太师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也可以在这守着。”
未等月清说话,谭太师摇了摇手,“姑娘,你是好样的,可我那不孝的儿子,只能我来骂,就不碍着你眼了。”
月清冲着容溦兮递了一个颜色,容溦兮只能识趣的扶着太师的那半边身子。
谭文英终于见到了父亲和孩子,神色却不敢有丝毫的迟缓,他招呼这人过去,却被谭太师拦了下来。
他说道,“马车已经备好,父亲快和儿子回府吧。”
太太师纹丝不动。
谭文英左瞧右看,又说道,“月清,你爷爷老糊涂了你也糊涂了吗,带着你爷爷私自跑出来,就不怕你爷爷被病缠上?快扶你爷爷上车!”
谭月清也是纹丝不动。
这是何意,谭文英脸色并不好看,方才对阵容溦兮已经让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这么多百姓在街口站着,都看着呢。
上回是在宫里闹笑话,这回难不成大街上又要闹上一回。
“我已经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了,从今往后你不是我的儿子,我也不是你的爹,你走你的阳关道,我有我的独木桥,你要和谁做什么买卖,那是你的事,但是月清,她是我的孙女,你休想将她卖给别人!”
谭太师的几句话抑扬顿挫,缓慢清晰,却字字扎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市井的老百姓最喜欢看热闹,越是官家的热闹就越是爱看,彼时围观的人已经越来越多,街上一片嘈杂,一传十十传百,纷纷议论起来了侍郎卖女儿的故事。
“你,你们丢不丢人。”谭文英脸色难看到了一个极点。
谭太师却笑了出来,仿若放下了心结,无坚不摧了一般。
“谭侍郎还知道丢人的吗?为了勾结朝廷新贵将女儿送去给人家做媳妇,做这件事的事情不丢人?”
果然,能气死谭文英该是自家人。
谭太师嘴上说他的儿子他来骂,不要容溦兮插嘴,容溦兮还担心这老头再被气个好歹来,没想是她多虑了。
谭文昌不愧是三朝太师,舌战群儒的本事只用了九牛一毛便气的谭文英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了。
“父亲,自家的丑闻你真的要在这说出来嘛,您的名节和颜面,你也不要了?”
名节和颜面,这话一说出口,谭文昌笑的更开坏了,是啊,他曾经有过风光,可如今他已经马放南山了,自然要把马的野性也跟着释放出来。
这些年来,没有比现在更痛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