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文英说话的时候,容溦兮始终笑脸盈盈,安安静静,没有任何的不屑或者反抗。
既然谭文英想在百姓面前做个好父亲,做个好人臣,她便也不着急动粗,只等着谭文英将话说完了,她点头说道。
“谭侍郎说的对,我没有生过孩子的确体会不到做父母的心情,我从有记忆开始便是苍州上的一个孤女,那时候我若是能有侍郎这样的父亲兴许也不至于受了那么多苦。”
她说到这笑了笑。
“可如今看到侍郎我却觉得也许没有父母,或者没有孩子兴许也是一件好事。若是我做了母亲,生的孩子如侍郎一样怕是心痛不已,若是我做了女儿,恰巧遇到侍郎这样的父亲,怕是悲痛欲绝,其实人能管好自己就已经很难了,若是没有那个心思能担得起做子女,做父母的责任,还是不要轻易去做的好,不然有一天被置在恶人之地,都不知道因为何错,知道了何错,又不愿改过,一家人就难过了。”
这是未出阁的姑娘说的出口的话吗。
她果然是没皮没脸。
谭侍郎和气的脸上终于阴沉了下去,以前他嫌弃容溦兮是个奴隶,哪怕被容祁看中也逃不开她此生为奴的烙印,他不屑同她说话。
不过从月清后来的举止上他便知道这女子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于是更加看不上了。
谁知今日一见,非但是上不了台面,简直就是个尖酸刻薄的无赖。
连市井街头的小混混都不如,不,应该是连他们家的看门狗都不如。
一呼一吸间谭侍郎的眼中已经变了颜色。
她当他是谁,竟然会把这些平日里女儿家的把戏用在他的身上,真是自不量力。
如果不是为了月清和自己的名声,他哪里容的下她。
“容姑娘,话说多了无益,你我本就不是不相同的两个人,未经他人苦别叫他人善,容姑娘若是在我的位置,就该明白我的苦心,我的一切都是为了月清好,你和她是手帕之交,也该听听我的劝好好做人,多做好事。”
“好事?什么是好事?”容溦兮好似听了一个笑话的反问道。
付守义瞄过一眼,见她果然在笑,不禁在心中佩服了起来,看来在不要脸这方面,还是容溦兮更胜一筹。
“哦——我明白了。”容溦兮看着谭文英阴沉的脸笑了笑,“比如为朝堂安宁,同自己两袖清风的父亲闹掰,就是好事,再比如为了女儿的姻缘,将她硬塞给忠国公家的小公子也是好事,侍郎又要平朝堂,又要牵姻缘,真是的是令人佩服啊。”
“你——”
继而连三的被羞辱,谭文英已经忍不住了,这些都是那个不孝女同她说的,真是家门不幸,家门悲哀!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本官也没有什么可给姑娘留情面的了。”
他早该想到,在他准备让这女子投降的时候,这般不要脸的女子已经开始准备给他下套了。
他明明有官服在身,难道还会怕她一个刁民不成。
谭文英的神情变得冷冷,只见他缓缓地抬起手,冲着身后的人喊道,”给我搜!”
“我看谁敢!”
刹那间两方对峙,正在此时,楼上传来了一声“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