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三章 土人苦力的暴动(1 / 2)

1681年3月9日,温泉镇。

初秋时节,在广阔的田间,已经出现一片繁忙景象。除了忙碌的大人,于农田中挥汗如雨,全力收割成熟的庄稼,还有无数的孩童也置身于其中,帮着自己的父母,做些力所能及的农活。

在齐国的农村中,几乎家里的每一个孩子(婴幼儿除外),无论处于什么年纪,都会做大量工作。不管是作为临时的雇农,还是父母的帮手,他们都能帮助父母获得更多的报酬和收获。

收获季对“童工”的需求量非常大,这从传统齐国各级学堂的假期时间安排就能看出来。女人和孩子的工作通常较为机械,比如收集被砍下的秸秆,把它们捆成一束,堆在一起作为燃料,或是在田地里捡拾被遗落的麦穗以及驾车(推车)搬运粮食。

另外,采摘豌豆、挖土豆、择啤酒花和掰包谷等也需要这样的劳动力。给农田除草基本上也需要靠人力来完成,对于一些力不从心的农人,雇佣几个闲散的孩子是一个不错的经济选择。

男孩子一般会做一些粗苯或者比较脏累的活计,清理马厩、羊圈、堆肥。而女孩一般负责收集并捆扎割下来的茎秆、挤牛奶和收集田野里散落的谷粒。

当然,在齐国不同的地区,孩子负责的农活也有所不同,有的人会打理羊毛,有的人则会折编木筐。他们都在努力帮助家里实现“收支平衡”。至于捡柴火、噼柴、打水、打理菜园或苗圃,更是孩子们的日常工作。

在北边的大城市里,甚至许多工厂主会“好心”地雇佣大量的孩童进厂做工,以便让他们稚嫩的肩膀可以分担一下家庭的经济重担,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还未满十四岁。相较于成年男子,孩童的薪酬不到他们的三分之二,甚至仅二分之一,这对那些颇具经济头脑的工厂主而言,将会是他们最优的选择。

虽然,一些学者和教育人士对此表达了极为不满的言论,认为此举,是对齐国青少年的一种摧残,是在挥霍齐国的未来。那些不满十六岁的孩子,应该继续接受教育,掌握更多的知识和技能。这不仅对孩子而言,更具有经济意义,对整个国家来说,也会培育更多的高素质国民,进而提升国家未来竞争力。

然而,在普通民众的眼里,一个男孩进厂务工,能赚到的钱是非常可观的,于整个家庭而言,是额外增加收入的重要途径。

大概从十四岁开始,男孩子的收入就会超过母亲;而到了十六七岁,很多男孩甚至比父亲赚得更多。

四十多年来,齐国女子虽然广泛地参与社会劳动,但她们的薪水普遍都很低。即使干着与男子同样的活儿,女子的薪水也只有她们的父亲、丈夫和兄弟的一半或者三分之二。在许多工厂里,有的工作分工明确,男人和女人干的活稍有不同,这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这种收入落差。但即使是最熟练、最勤奋的女性工人,也很难得到较好的收入。

在十三四岁之前,孩子们的薪水通常也很低--大概每月在两三块钱,所以对男孩来说,在家里照顾幼小的弟弟妹妹或者做家务,要比外出兼职或做临时性的工作更有意义。男孩在家帮忙,就能让自己的母亲外出工作,母亲虽然赚得不算多,但至少比得过十二三岁以下的孩子。

而男孩一旦长到了十四岁,全职工作就成了他们最佳的选择。目前,在齐国的一位成年男子每月可以从工厂里拿到8-10块钱,而他的十三岁的儿子就可以挣到四五块钱。若是运气好,十五六岁的男孩,甚至能赚到8-9块钱,及只更高。

此时,母亲往往就会放弃原来的工作,从孩子手里接管所有的家务活,这一“策略”能让家庭收入最大化。在城里,很多工人家庭对孩子收入的依赖与对成年人的不相上下,男孩是家里的二线工人,如果一个家庭有很多能挣钱的男孩,成年男子甚至都不必负责养家湖口了。

男孩挣的钱几乎无一例外地交给了他们的母亲,母亲把零碎的小钱给他们作为零花钱,剩下的钱都用在必要的家庭开支上。家里有个赚钱的男孩,总能极大改善其他孩子的伙食,每个孩子都知道这一点。

“那个时候,每当我把薪水交给我娘,看着她一脸欣慰的神情,我就感到无比的自豪和满足。”大兴陆军学校战术教官、上士鲁方强看着农田里穿梭忙碌的孩童,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模样,“能给家里赚钱了,我就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在家里,我可以跟我爹一样享受用餐时的优先待遇,可以喝一口大人才能喝的酒,可以拥有自己的单人小床。”

廖修义胳膊缠着绷带,吊在脖颈上,靠着马车厢壁上,安静地听着鲁方强讲述少年时期的事。

“那你怎么想到又加入到军队?”一名学员兵好奇地问道。

“乾武二十八年(1670年),我大齐发动惩戒马打兰王国的战争,我在威海(今澳洲凯恩斯市)码头看到一队队威武雄壮的陆军官兵登船前往开化岛(今爪哇岛),那场景,我立时就被震撼到了。当时就想,嘿,狗日的,要想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一个真正的爷们,还有比加入陆军更适合的职业吗?”

“所以,你加入军队,一待就是11年,一直不想退役?”

“若是军队不嫌弃我,我倒是想当一辈子的兵。”鲁方强伸手擦了擦帽檐上的五角帽徽,“你要我再去穿上那平民的服饰,那是浑身都不得劲!再者说了,我大齐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作为其中一员,你能体会到普通老百姓所没有的那种自豪感和荣誉感。”

“可惜,我们这次对抗演练,输给了建业陆军学校。”齐广正坐在车尾,不无遗憾地说道。

“没办法,谁让人家装备了更先进的武器,这仗才刚刚开打,咱们就被判定阵亡一半的人。”鲁方强苦笑着说道:“就算最后,我们集结所有兵力,冲出甘谷堡,向他们发动刺刀冲锋,但也于事无补,徒增伤亡。”

二十多天前,大兴陆军学校和建业陆军学校之间对抗演练,在甘谷堡只进行了不到三个小时,便以大兴陆军学校两百多学员兵近乎全军覆没的结局落下了帷幕。

在面对大兴陆军学校学员兵在甘谷堡精心布置的战场,对方根本不按既定的套路来演,在经过两次小规模试探性进攻后,便搬出了黑山军工厂最新研制的大口径臼炮,向甘谷堡不断抛射“开花弹(榴散弹)”,那是用一个外壳包裹着无数小铁球被发射出去,让它飞倒敌人阵地上空再炸裂出其中的小铁球,那么这些小铁球就会保持外壳具有的致命速度,射杀周围的敌人。

榴散弹轰击五轮过后,陆军部派来的作战参谋经过评估,判定位于甘谷堡内的大兴陆军学校的学员兵阵亡一半。随后,待甘谷堡守军以集结所有火炮,密集轰击城外敌军榴散弹炮兵阵地时,对方向后撤退五百米。就在守军欢呼声还未落下,建业陆军学校又将改进版的火箭弹,以火力覆盖的形式,对甘谷堡实施了一次饱和式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