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一脸迷惑道:“我们都吃了螃蟹,就二姐姐吃的最少呢,怎么单二姐姐病了?”
司棋低着头不说话,迎春病白的脸微微泛红,女大夫爷不说话。
无奈,只能陈颍开口了。
陈颍将手覆在惜春头上揉了揉道:“这个等你在大些自然就知道,现在不许再问了。”
“哦。”惜春瘪了瘪嘴,躲开陈颍的手,暗道不问就不问嘛,我才不想知道呢。
没人发觉的是,在陈颍说完时,榻上的迎春脸若红霞,将头转向了里面。
将药方递给女大夫,陈颍道:
“你看看这方子可有改良的地方,方才一进院子就闻到好苦的中药味儿,若是行的话,尽量减轻些苦味儿。”
正“面壁思过”的迎春听到这话,心头一暖,鼻尖发酸,差点落下泪来。
从没人为她说过这些,就连司棋绣橘也只是按着方子煎药。
女大夫看了遍方子,点头道:“可以换两味药,再加一份甘草,就少了很多苦味了。”
司棋听着愣愣点头,还是惜春机灵,跑去一边取了笔墨来。
“有劳。”女大夫道了声谢,提笔改药方。
刚搁笔,迎春的另一个丫鬟绣橘就端着药打外边儿进来。
“姑娘,该吃药了。”
看着绣橘脸上沾了些黑灰,还带着不知是被呛的还是被熏的泪痕,陈颍将按着新方子重去煎药的话咽了回去。
绣橘将药端到迎春跟前儿,迎春半坐起身,接过药碗,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便分两口将黑乎乎的药汁喝完了。
陈颍看的嘴里发苦,那碗药闻着都苦,可别说是喝了,迎春这二木头之名真不是盖的。
“司棋,还愣着做什么,去给你家姑娘取些糖来。”陈颍催道。
司棋先是一愣,然后带着些委屈和愤怒说道:
“我们姑娘这个月份的糖都被奶嬷嬷拿回去给她孙儿了。”
听到司棋说这个,迎春忙道:“不过几块糖罢了,她要拿就给她便是,省事些好。宁可没有了,又何必生事?”
说起迎春的奶娘,绣橘也是气恼,见迎春一点儿气性的没有,更是着急。
“姑娘怎么这样软弱?都要省起事来,将来连姑娘还骗了去。”
迎春低头摆弄被角,也不言语。
最后还得女大夫从药箱里去了一油纸包的糖块儿。
“我这糖常备在箱里,有时病人吃药怕苦我就拿出来,姑娘要是不嫌弃,就含一块儿解解苦。”
绣橘忙感谢着接了,喂到迎春嘴边。
陈颍默默看着,虽什么也没说,但心里已经想好了,待会儿便去找贾琏,让他出面治一治这个无良欺主的奶娘。
出了迎春住处,陈颍对鸳鸯道:
“二妹妹奶娘的事,还请鸳鸯姐姐先别告诉老太太,等我托琏二哥出面,若是不行再烦老太太惩治。”
鸳鸯点头笑道:“还是陈大爷心细,我听您的。”
之所以叮嘱鸳鸯先别告诉贾母,是为了迎春好,若是贾母知道了这等奴大欺主的事,为了贾家脸面,定然是要处置的,但这一处置,迎春的脸面就不剩什么了。
回到荣庆堂陪着贾母唠了会儿嗑儿,陈颍作辞,便往外院打听贾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