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闻有冲突,立带军助屯丁而讨百姓。
若不分对错是非,便助屯丁,岂不与乡人交恶?
一处屯所,屯丁少者百余,多者不过三五百。
而屯所之外,乡人百姓,何止千人万人?”
因护百人,而失万人之心,殊不智也!
将军胸怀,小矣!
将军怎知,四野乡人,不会是我治下百姓?
将军怎知,涿郡百姓,不会是我之百姓?
将军怎知,幽州百姓,不会是我之百姓?”
“将军当摒弃远近亲疏之念,我之屯丁,与乡人百姓,皆是百姓,皆是我不远之助力。
当一视同仁,不可偏私,意气用事。”
李孟羲话又一席话说完,夏侯篆瞪大了眼睛,诧异万分。
刘关张三人,特别是刘备,更是心中一凛。
夏侯篆说,若有乡人和屯丁起了冲突,那没的说,当然得帮自己人打架。
此举符合常理。
刘关张三人都认为没问题。
可李孟羲有截然不同的看法,屯丁不过区区几千人,可四野乡人,何止十几万?
又怎知,乡人百姓,有朝一日,也是我等之百姓?
若是分个远近亲疏,帮屯丁打乡人,岂不,要尽失百姓之心了?
刘备想到此节,震惊的看着李孟羲,他惊叹李孟羲胸襟之搏广。
岂不就是如此?
义军所行,全然为了百姓。
即为百姓,那屯丁和乡人,都是百姓!
岂能,要分个你我,分个里外,只求公道!
半晌后,夏侯篆的观点艰难的扭转过来,他正色说到,“那,若屯丁与乡人冲突,某先查究竟,再分谁对谁错,而后,再看帮与不帮?”
夏侯篆这次方法,稳妥多了。
然后,李孟羲还是摇头。
夏侯篆茫然了,难道,还不对?
刘关张三人静静的看着,也面露疑惑。
李孟羲顶着夏侯篆,看了许久,而后,问,“我问将军,若我屯丁和乡人殴斗死一人,将军闻而领兵前查。
若查明,错在乡人。
将军会如何行事?”
乡人有错在先,双方殴斗,屯丁死了一个,这不用想。
“我也杀乡人一人!”夏侯篆霸气的说到。
李孟羲听到夏侯篆的回答,笑了笑。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杀我一人,我也杀你一人,此约定俗成的规矩,由来已久。
“将军如此行事,不妥。”李孟羲摇头,驳斥了夏侯篆的说法,而后,继续说到,“争斗一起,便不可再控。
你说杀彼一人,可乡人如何肯放人任你斩杀?
到时,冲突更烈,厮杀遍地,局势已非将军所能掌控。
伏尸遍地之时,谁对谁错,已不重要,我等必被乡人记恨。”
“屯田七十二处,皆竖刘字大旗。
与一处乡人结仇,一地乡人必记恨刘玄德,我义军必失一地民心。”
“故,若有冲突。
错在我,当面惩治屯丁,还乡人以公道。
若错在乡人,将军纵想公道,而难把握个中分寸,错在乡人,则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