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双眼睛注视着午门中央的一人一马。
小白马驮着朱厚照在五百人中穿梭。甲士时而组成一字长龙阵,时而组成三才阵,时而组七星北斗阵。每次朱厚照拉弓,必定会移动军阵。他射出五箭,箭箭落了空。
“这……照哥儿没让他们放水吗?”张皇后不敢置信地问。
一脸紧张的弘治帝抿紧嘴,没有回答。他能看到儿子额头布满的汗水。万一没射中一片柳叶,对心高气傲的儿子打击会多大啊!弘治帝给李荣使眼色。
李荣苦笑:“小爷交代不能给任何一人放水。”小爷狠起来,连自己都坑啊!
“祐哥看!”张皇后一激动,喊出了闺房内的称呼。
弘治帝抬眼望去,只见儿子跳下马,快速跑动起来,找准机会抬手射了一箭。
箭矢终于射在了一片柳叶上。
“好!”弘治帝兴奋地大叫。
场中的朱厚照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吹了声口哨召回小白马,再次上马。这次他没有急于拉弓,驾着小白马在军阵中左右穿梭,打乱变阵的节奏。瞄准一个脱离队伍的甲士,往箭靶上连射三箭,其中一箭射中了柳叶。
这时鼓声停止,朱厚照喘着粗气一脸沮丧地回道宴席上。
“本宫的骑术还是欠缺,箭法更是糟糕。”朱厚照自省道,“如果体能好些全程跑动,说不定成绩会更好。”
朱厚照对射中两片柳叶的成绩长吁短叹。勋贵子弟们则是一脸崩溃。
明明是射柳,为什么要弄移动靶,为什么箭靶之间还会相互掩护,为什么箭靶还会变阵!太子就是不让他们好过吧!
“舍弃马匹,快速移动。别丢了英国公府的脸面!”英国公眼神严厉,让第一个出场的孙子张仑神色陡然一紧。
朱厚照听了直笑:“国公爷,张仑比本宫大不了几岁。万一他成绩太好,让年长一些的怎么下台?”
朱厚照说句心里话,这次的射柳的确是很难。腾骧四卫中强于骑射的前十人,在半柱香时间内最好的成绩是射中8片柳叶。以他真正的箭术……他有箭术吗?刚开场射中空靶的那箭,是空靶主动凑上来的。射中的第一箭上有磁石,第二箭也是举牌的甲士故意放的水。射空的几箭才是他真正的实力。
这是一场很完美的表演。
跑动的甲士们干扰了观众的视线,至今无人看出破绽。不过这等低劣的手段也只有骗骗单纯的大明人。如果放在两个月亮的直播间,估计很快会被无所不能的网友解密。
鼓声又一次响起。背着箭囊的张仑跑动起来快如闪电,跑动时一直保持上弦射箭的状态,一支支箭矢漫无目的地射出。直到鼓声停止才拉弓。有的箭矢射空,有的设在甲士身上,只有极少部分射在靶子上。射在箭靶上的箭矢全部插在柳叶上,数了数一共4箭。
“哎呦喂,不错嘛!”朱厚照刮目相看。没想到只知道喝酒、逛窑子、闯祸的勋贵子弟中会混入异类。
张仑开了个好头,可之后连续二十三人都射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