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和菜很快便上齐了，还有望月点的那碗小馄饨。

文南把碗筷布好，将菜又挪了一遍，让桌上所有人抬手就能夹到菜，见宁曜动筷了，才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口菜。

望月坐在文南对面，左手边是承平，右手边是宁曜。菜刚上齐，小鲛人就埋头用勺子舀着汤里的馄饨，刚出锅的东西烫得很，但馄饨还就得热乎乎的吃下去才香。

吃着吃着望月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四周好像总是有人有意无意地往他们这边看，然后小声议论什么，望月不动声色地把神识放出去，听了听那些人都在念叨些什么。

“我还是第一回看见这么好看的姑娘呢。”

“那姑娘简直比花楼的头牌还要美。”

“跟天仙下凡一样。”

“我家里那位要是也这么好看，我至于夜不归宿嘛我。”

她这才想起来，今天出门时，她没有掩盖自己的容貌。

宁曜往她勺子里夹了块鸡腿，小声在她耳边说：“就当没听见吧，别理。”

望月能听见的，宁曜不会听不见，那些人也只是私底下小声议论，没说什么出格的话。

“那姑娘旁边那位，你知道是谁吗？”

这时候，恰好有一人的话不大不小，刚好传进望月耳朵里。

承平似乎也注意到了，抬头看了宁曜一眼。

“谁啊？”另一人问道。

“不瞒你说，我曾帮我亲家给宣荣府做过事，见过那位将军一眼，另一人应该就是卫大人了。”

“你确定没看错？那种大人物不是应该在府里吃山珍海味吗，怎么会在晟阳城的小食肆里？”

“怎么会认错，那位大人生得丰神俊朗，看一眼就忘不掉了。”

宁曜说不出话了，望月拍了拍宁曜握着酒杯的手，忍着笑意道：“就当没听见吧，别理。”

就连承平的嘴角都扯了扯。

那两人当着本人的面议论人家，也不知道收敛一些，说到激动处，声音反而越来越大了。

“你知道吗，据说宁将军都二十三了还未娶妻，府里连个妾室都没有……”

“连个妾室都没有，别是那个…不行吧？”

他们好像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大，万一被本人听见就糟了，看了看宁曜这边没有什么动静，大约是没听见，才放心地继续说下去。

当然声音也小了许多。

只是他们没想到，就刚刚说的那两句，已经被宁将军听了个一清二楚。

宁曜扶着额头，脸黑得跟鞋底一样，酒也没兴趣喝了，望月胳膊支在桌上，掩着嘴，强忍着笑。

只有文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主子突然心情就差了，她不敢再动筷，也不敢说话，十分无措地用眼神询问对面正憋笑的望月怎么回事。望月忍住不笑已是艰难，实在分不出力气说话了。

承平取出张帕子擦了擦嘴，说：“我吃好了，咱们走吧。”

文南这才如蒙大赦，叫来小二付了饭钱和酒钱。那两个说悄悄话的，话说多了口干，还多点了壶酒。

宁曜起身拉着望月就往外走，几乎要把小丫头拽飞起来，还和捧着酒壶的小二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