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们突然坐起来,不约而同。就算几乎奄奄一息的,也在挣扎着爬起来。
钦差大人,不,这时候他们不是关注钦差大人,而是施粥了,有吃的了。
随即他们闻风而动,扶老携幼朝城门涌去。
果然,他们看到,城外已经简单的搭起了五个棚子。
“听着,钦差大人有令,要喝粥的,立即排好队,一人一碗,敢有插队的,不但不给粥,还要治罪,你们听明白了吗?”
灾民们没有回答,没有力气搭话了,但却听懂了,自觉排了五排,一个一个盯着粥棚,果然看到有人喝到了粥,便开始高兴起来。
陈远站在城头,把下面的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悲愤,看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哪里管什么麸糠呢,把碗的边沿舔的干干净净。
“呸,给我们吃的是什么?这是麸糠啊。”
突然有个汉子大喊,将碗砸在地上:“乡亲们,什么狗屁钦差,也没什么好心,是个狗日的贪官,朝廷有法度,施粥必须能插筷子,你们看看,这粥稀的,一个碗里就十多粒米。”
他这一叫,施粥的就停了下来。
士卒责骂:“不想喝粥就一边去,再敢扰乱秩序,杀无赦。”
他这一说,反而激起了百姓的反感,大汉怒道:“都是狗官,拿咱们当畜生,相亲们,反正咱们也活不下去了,狗官就在城里,咱们去杀了钦差,粮食都是咱们的了。”
“对,咱们也快活不下去了。”
“杀了钦差。”
“杀了狗官。”
立即有几个人附和,然后流民就乱了,朝着粥棚和城里涌去,抢粮食的抢粮食,打官差的打官差。立即有几个官差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大人,该如何是好?”江谌慌了神。
陈远沉沉道:“你带人下去,将带头闹事的,杀无赦。”
“大人,这,杀流民,咱们罪名不小啊。”陈循大惊。
陈远指着下面,解释道:“你看方才那些吃粥的,哪个还管粥的问题,都是狼吞虎咽,人都要死了,还管这些。那几个闹事的,体力充沛,脸色红润,显然不是流民,立即捕杀。”
陈循仔细一看,果然是这么回事,惊道:“难道还有人故意给咱们使乱子。”
“杀了钦差大人,杀了狗官!”不一会,他们进冲进了城里,朝城头赶来。
“快保护钦差大人。”江谌慌了,连忙指挥身边的人去阻止领头的
哪知前面几个武艺高超,很快将士卒打倒,领头的,嘴边带着阴笑,手上的剑,直指陈远。
刺杀?陈远大惊,连忙退后。
陈循被一脚踢倒,吃了个狗啃泥。江谌等人是文官,很快也被难民包围了,自身难保。
眼看陈远就要一命呜呼,突然,一声冷哼,几个领头的难民就被击倒,为首的剑还没刺到陈远,就被她隔住,同时一脚把他踢到在地,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她一刀结果了性命。
她在人群里来去如飞,不到半刻,就杀了五个领头的,快准狠,手段狠辣,眉头都没皱一下。
其他难民看得呆了,立即停止了动作。
陈远也呆了,没想到事到临头,来救自己的,居然是黎玉义,也就是说,她一直在自己附近,自己居然没有发现。
自她保护了杨道之后,陈远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惊讶之余,陈远也立即指挥江谌稳定局面,难民们经过死人,但是这么血腥的场面,一时十分害怕。
陈远高声道:“你们都是大明的子民,千万不要受人蒙蔽,皇上不会放任你们不管的,现在,首犯已经被斩杀。听着,要想喝粥,就听从安排,本官既往不咎,如果再有闹事,定斩不饶。”
听到钦差大人没有追究,难民们恐慌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谢钦差大人。”有难民道。
陈远点头:“本钦差已经安排了大夫,有病的可以看病,晚上在城外起篝火,供取暖,本钦差还会筹集粮食,供你们度过这个夏天。你们得吃了,养好精神,朝廷发放耕牛、粮种,就回去耕种,等待秋收。”
“谢钦差大人。”难民齐齐跪倒。
“谢陈青天,苍天有眼了,咱们有活路了。”难民们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