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教孙儿,是孙儿自己说的。”
“哼,仁爱之心,大赦天下,这些可是你那老子的脾性。”
朱瞻基吓了一跳:“孙儿——孙儿——”
“混小子,要想到你爷爷面前玩心机,你还嫩了点儿。”
朱瞻基站起来,一股麻利儿到爷爷身边,替他柔肩膀,讪讪道:“什么都瞒不过爷爷。”
朱棣轻轻一抹颌下的虬须,有些意味地道:“怎么,真的喜欢那女孩儿?要不然,关着禁闭,也不会出来就想替她们求情吧。”
“爷爷——”朱瞻基脸色尴尬,有些扭捏。
朱棣笑道:“害羞了?刚才顶撞爷爷的气势哪里去了?”
“不瞒爷爷,瞻基这辈子,就这么第一次瞧上心动的姑娘。”
朱棣偏过头,凑近自己的孙子:“那抢过来?”
朱瞻基怔了怔,随即洒脱的摇头:“算了,跟一个臣子抢女人,输给了臣子很没面子,凭权力抢来的,也没面子。”
朱棣呵呵一笑,随即叹气道:“你不是输在人才与地位,只是输在你姓朱,输在是我朱棣的孙子。”
“爷爷——”
“你这混小子,挖空了心思把自己搭进去,不就是想趁爷爷铁了心迁都,故意抖出靖难逆臣的事,一并解决了吗?”
朱瞻基一脸敬佩:“皇爷爷洞若观火,是孙儿自傲了。”
“你怎么看待陈远?”
朱瞻基沉思了一会才道:“无双国士。”
“哦?”朱棣看着自己的孙子,很意外。
朱瞻基苦笑:“按道理,孙儿是很不喜欢他,可是他真的很有才华,在我大明,找不出第二人,要想把我朱家的天下更加繁华坚固,除了用他,别无他法。”
“可是,这个人,不好用。”
朱瞻基疑惑:“为何?”
“他出身寒微,敌人太多,如果重用他,势必引起贵族的反抗,如果用轻他,就起不了什么作用。而且,你还得不停的去平衡这些势力。他就像长在一颗大森林里突出的树,他要突除了,就要抢占周围的利益,你能怎么办?只能把周围的修修整整,把他也修修整整,他们才能共同生在一起。”
朱瞻基若有所思,深深道:“爷爷的教诲,孙儿铭记于心。”
“陈远的功劳太大,但只要朕还在,朕不会给他实际的权力。以后留给你们父子了,好好用他。”
“爷爷——”
朱棣握着孙子的手:“留给朕的时间不多了,朕要在有生之年完成三件大事,第一件打击了靖难逆臣,坐稳了朝局,第二件迁都,把权力掌握在我们朱家的手里,第三件,等灭了鞑靼和瓦剌,朕就可以放心的把江山交给你们父子了。柴荣说,他用十年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朕用二十年的时间,只能做好第一个拓天下,以后的事情,交给你们,陈远不是做官的料,你们可以封个爵位,善待之。”
朱瞻基流泪满面,虽然心中奇怪,二叔进京,皇爷爷有易储的想法,可是为什么还意味深长的对自己说这些。他哽咽:“皇爷爷——”
“堂堂男子汉,哭什么,看你,快回去吧,狼狈成什么样儿,回去吧,爷爷乏了,要休息一下。”
“是,皇爷爷,您好好休息,孙儿告退。”
朱瞻基带着疑惑离开,朱棣的脸色冷冷冷下来,招进来王振,道:“去传朕口谕,太子身体不好,久不来上朝,就让他好好休息,让汉王监国。”
王振目瞪口呆。
“去吧,晚上,再陪朕去见见耿采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