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骐沉吟:“尼姑泥鞋,尼洗泥,泥落尼归!”
“鸡犬过霜桥,一路梅花竹叶,陈公子,请。”
陈远略微思索:“燕莹穿绣幕,半窗玉剪金枝。”
“好”大家纷纷叫好,有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激烈的对子比斗。
“人说之人,被人说之人说,人人被说,不如不说,李公子,到你了。”
“官管之管,被官管之管管,管管被管,不如不管。”
出题的人已经脸部抽动了,他觉得,再下去,都分不清胜负,题目都要没了,他深吸一口气:“陈公子,听好了,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众人又倒吸凉气,这题,几乎是绝对了,水加虫就是浊,三个水就是淼,这是一副拆字合字联,颇有机巧。众人冥思苦想,不得答案,都望向陈远。
李骐也望着他,他也没有好的答案,如果陈远再对上,下一道题绝对更难,他基本就要输了。
不巧,这道题陈远刚好记得答案,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但他还没说出来,突然瞥见一个男装的女子走出了画舫,心头一颤,忙道:“抱歉,在下答不上来,惭愧。”
李骐终于露出笑容,虚道:“承让。”
钟晓虽然觉得陈远输了可惜,但李骐胜出更合她的心思。江南第一才子,样貌顶尖,她钟晓又不是傻子,自然对陈远这个黑马兴趣不大。
决出了胜负,大家都艳羡的望着李骐。
陈远来跟袁彬说了一声告辞,忙追了出去。
船是在水中央停住,没有靠岸,要自己乘坐小船离开。男装女子还在,陈远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上前道:“月荷,你怎么来了,你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月荷”回过头,陈远声音戛然而止,几次了,几次了,怎么又是这样的尴尬。
眼前的女子,明眸善睐,比里面的钟晓不知道强了多少,可惜不是吴月荷,而是蹇怡璇。因为是晚上,灯光摇曳,陈远看得不太真切,起初以为是吴月荷。
我说,你一个尚书的女儿,跑来花船做什么,陈远很想问她。
蹇怡璇被发现,脸红到了耳根。
两人都不说话,等小船来了,一起乘船上岸。
此时已经快到三更了,不同于现代。现代在大城市是看不到星星的,古代的南京,却能看到繁星点点,月光皎洁。
“蹇姑娘,秦淮河人多眼杂,你怎么来了。”陈远问,她也不怕被人劫色,跑画舫,得对她的胆子做重新估计。
蹇怡璇一直心里忐忑,见陈远发问,说话转移尴尬道:“最近杨伯伯,呃,就是杨学生,来我家,老是跟我爹谈及他儿子杨道还有他的门生李骐李公子,他们想,他们想——今天听说秦淮春红舫花魁以才学——以才学——所以——所以我过来看看。”
陈远恍然,看他娇羞的模样,定然是杨士奇不停的给他老爹吹风,要他女儿在杨道和李骐中选一个人呢。
陈远笑道:“那姑娘可决定了。”说完他就后悔了,这要是放在现代,跟一个女子讨论这些不算什么,蹇怡璇面皮可薄很。
果然她低下头,转移话题道:“我很奇怪,公子才华横溢,不输于李公子,就算最后,看公子神情,也有了答案,为何舍得放弃呢?我看钟姑娘,可是一等一的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