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一惊,她观察够仔细啊,笑道:“有什么可舍不得的,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
蹇怡璇奇怪。
陈远解释道:“要不是你,刚才差点赢了他,成了钟晓的入幕之宾,我啊,得被他们一人一口唾沫淹死。”
蹇怡璇笑笑:“在石州,暴虐的贪官尚且不怕,还怕别人的嫉妒啊。”
陈远正色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想信今天的情形,瞒不过你的眼睛,我和袁彬都是赵王安排来的。目的是吸引一些人的注意,但又要保持分寸。”
陈远和袁彬刚才两人喝酒不要女人陪的情景自然看在她的眼里,来到画舫,自然是买笑的,就算如正人君子的李骐,刚才也和女子调戏了一番。陈远居然能忍住,蹇怡璇眼里异彩连连,无不嘉许的道:“这么说,公子已经打算效力赵王了?”
陈远点点头。
秦淮河里欢歌笑语,街道上却比较冷清,没有行人,蹇怡璇叹道:“如此,赵王恐怕永远与帝位无缘了。”
陈远神色不变,笑笑:“为何这么说,是不相信我的能力,还是不相信赵王。”
蹇怡璇驻足,紧紧盯着陈远:“我正是因为太相信你的能力,所以才敢断定,赵王与帝位无缘了。”
陈远心中震惊,都说花解语,蹇怡璇的话,叩击他的心扉。他遇到的女子中,董明燕是因为自己救了她哥哥,盲目崇拜,吴月荷强势而诱惑,两人更是心心相惜,就算不被人理解,也要孤独的做一件难以完成的大事。
蹇怡璇呢,三言两语,就说穿了自己的心事。
“公子,你有没有想过,你假意效力赵王,赵王得罪的人太多,会让太子的势力记恨,太子不理解你的话,你就可能万劫不复呢。”她这番话,已经说出了陈远的真实目的,表面给赵王办事,其实暗地里是帮太子。
陈远皱了皱眉头,坦然道:“太子殿下仁慈,太孙殿下英明神武,我想,我应该有条路走吧。”他的本意,只是种种田,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但经过石州一事,各方势力已经注意到他,他不能安心当一条咸鱼了。
而且,算起来,赵王对自己有恩。因为吴月荷,自己也只能站在赵王这边,玩无间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心给赵王办事呢?”
蹇怡璇目光微微一闪:“正如刚才你所说,太子殿下仁慈,太孙殿下英明神武,既然如此,如果不是怀有目的,你是断然不会选择赵王的。”
陈远苦笑:“蹇姑娘,你真是女中诸葛,还好我们不是敌人,要不然,我很怕你。”
蹇姑娘“吃”地一声笑,道:“女诸葛,这个形容有趣,公子,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陈远沉吟了一会,道:“姑娘不会是在想,我为什么好端端的皇太孙不选,跑去烧赵王的冷灶吧。”
蹇怡璇似笑非笑:“可以告诉我吗?我想,你不说,我也知道了,就是为了刚才你口中的‘月荷’吧。”
陈远瞪大眼睛,自己的保密工作那么差?连她都知道了,还怎么暗中进行下去。
这份惊讶无异于晴天霹雳,如果暴露,他们可能粉身碎骨。
“公子不用惊讶,我是猜出来的。太孙殿下带了一个女子进宫,很多人都知道,但这个女子却宁愿当一个丫鬟,说明她心中有人。开始我也很奇怪,直到刚才,公子看到我,误以为是她,连钟晓都能舍弃,这心中的分量,我就知道了,你们才是那对有情人。”
蹇怡璇语不惊人死不休,又道:“我再大胆假设一下,以前我一直以为公子对董家小姐情深义重,闯南京狱救他哥哥,现在我细细想来,公子更多的是,与这位月荷的姑娘千丝万缕的关系。”
被说穿了一切,陈远反而淡定了,佯装怒道:“姑娘,你就不怕我杀人灭口么?”
蹇姑娘掩嘴轻笑,毫不在意:“是吗?那我可害怕了。”说是害怕,却一点也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