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瑾噗呲一笑,埋怨的看向他,想说她好看直接夸赞就好了,何必说一些她不懂的话。
读书人就是喜欢这样,故弄玄虚。
丁嘉木羞愧的扰扰头,在她耳边轻语道:知道啦。他拿过铜境摆在女子身前。
好不好看?
女子又是一顿生气,这句话,该是她问他才对。
丁嘉木一拍脑门,是他疏忽了,赶紧是说道:我家瑾儿当然好看,仙子下凡都不及。
女子欣喜不已,羞红了脸颊。
丁嘉木轻咳一声,示意把选中的胭脂包起来,其实也是在提醒,这戏看久了可是要收银两的。
戏台之上可见不到用情至深的时刻,再想看,去找如意郎君去,自己演绎。
胭脂铺逛完,还有诸多耳坠,簪子,装饰的小玩意,当然还有新做的衣裳。
一样都不可少。
再回丁府时,月明星稀,瞧着何瑾欣喜的模样,丁嘉木一点也不觉得累。
原来和喜欢的女子逛街,是这般感觉。
每日读书不可荒废,书房内,丁嘉木提醒今夜不用研墨了,他读书,不写字。
何瑾就躺在摇椅上,咯吱咯吱的声响伴随丁嘉木的读书声,极慰人心,一天的疲倦一扫而空。
从那以后,听丁嘉木读书就成为了一种常态。
慢慢的,也有了她喜欢的诗词。
比如那句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她就喜欢的不得了,为此丁嘉木不由的写成对联,挂在她的闺房外。
两人似乎都忘了要寻亲的事情。
丁嘉木提到此事时,何瑾眸烟低垂,她是孤儿,没有亲人。丁嘉木听闻,一把将她抱入怀中。
从此我就是你的亲人,你的如意郎君。
喜极而泣。
丁府小亭边,何瑾望着周围美景,说道:“明日就是祈愿的日子,你想好求什么了吗?”
丁嘉木点点头,“想好了,和往常一样,愿你岁岁平安。”
何瑾莞尔一笑,“你就不为你自己考虑的啊。”
丁嘉木轻呼一口气,看向池塘的荷叶,“不是还有你吗,你会为我考虑的。”
何瑾无可奈何,这点都被他猜中了。
她手中撑着的那柄伞,时间太过久远,骨架隐隐有松落的意思。丁嘉木见此,去房内拿来了一柄新伞。
“送你的,上面写有很多你喜欢的诗词,撑开看看。”
何瑾接过,撑开,眉头不经意的一皱,但很快又释然。上面的诗词,无一不是很美好。
可怪就怪在,这笔力,入木三分。
他是用读书人三境的笔力写上去的。
“喜欢吗?”丁嘉木问道。
何瑾点点头,“很喜欢。”
“那就好,明日就撑这伞去祈愿。”丁嘉木重新拿起书册,想继续为她诵读着喜欢的诗词。
何瑾忽然扑向他的怀中,哽咽道:“这些年我撑伞出行,你就没想过是一种怪病,万一治不好怎么办?”
丁嘉木心中一惊,他不是没有想过,有一次上街时,大风吹走了伞,何瑾顿时变为焦躁不安,蹲在了道路旁。直到他重新撑伞时才恢复平静。
他私下不是没问过大夫,可皆是没有诊治的办法,或是说,没有听说过这等怪病。
既然寻不到解决办法,那就一直撑伞吧。
不能见日。
是很稀奇。
故丁府内,摘种有很多大树,处处皆是荫庇之地,在府内,好让何瑾不用撑伞也可随意行走。
丁嘉木轻抚何瑾的后背,“没事,明日上山祈愿这件事就好了,来年会还愿的。”
何瑾轻嗯一声。
这不是甚有关性命的大事,或许不是病症,或许过几日就会遇见一位医术精湛的大夫。
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道路犹在,撑伞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