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之主动后退三步,对陈玉堂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这份“殊荣”,当然是要给世子殿下。
陈玉堂谨慎又谨慎,与宋书蝶抚琴,还要问过一人的意见先。
江念烟看向桌上的红球,离近了些,她若是拿起丢出去,附近的男子肯定是趋之若鹜。
这东西当真这么诱人?
“想去?”她问道。
陈玉堂“嗯”道一声:“想去看看,顺便证实一下心中猜想,不会有过分的举动的。”
“那你去吧。”江念烟牵着孙三芸欲朝屋外走去,“我和孙姑娘在外面等你,你最好快些。”
“知道啦。”陈玉堂内心窃喜,先不论江念烟是否说的气话,今日他定然要上台。
不仅如此,他还要凑近些,看看这位花魁的姿色是珠玉天成还是胭脂掩盖了瑕疵。
他拿起红球。
司倩语让出一条道路,“这位公子有请!”
二楼看台之上,殷华容起身,冷声道:“这位带着两位女子来抚琴园已经是坏了规矩,平日生活堪称奢靡,让这等人贴近书蝶花魁是否有失了花魁的身份,诸位不妨是想想,在座的那一位不比他更有资格。”
此话一出,园内瞬间是窃窃私语,无一不是觉得殷华容说的有理。
这红球,他没资格接。
殷华容又朝台上看去,作揖道:“还望书蝶花魁细细再思量一二,是否同意此人登台。”
语毕,所有人皆是望向宋书蝶,期待着一个答复。
唯有陈玉堂是神色不变,嘴角竟然还是带着笑意,仿佛是在看戏,这出闹剧究竟会如何收场。
司倩语一阵犯难,这两边都是不好得罪的主,该帮谁?
殷华容再次提醒道:“司姑娘,你这抚琴园我殷家可没少来赏脸,书蝶花魁若是不好作决断,就劳烦你了。”
司倩语点点头,“小女子明白。”
殷华容这才算是安心的坐在椅子上,在他看来,书蝶花魁不过是一时疏忽,红球没扔到他这里来罢了。
司倩语在经历一番内心的挣扎之后,缓缓道:“今日上台之人,是...”
殷华容稍微是正了身子,整理衣襟,得让花魁看到最好的一面。
“是这位公子。”
陈玉堂大笑一声,“我就知道,司姑娘不会徇私的。”他迈出步子,缓缓朝宋书蝶走去。
殷华容愣在原地,冷声道:“你若是敢接近书蝶一步,我教你今日走不出抚琴园!”
陈玉堂停步,抬头看了一眼,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是无视这凶狠话语,继续上台走去。
园内窃窃私语。
“这年轻人不识好歹啊,竟然是公然与殷公子不对付,这兴安古城内,此人恐怕是无法立足了。”
“谁说不是呢,若是为了女色丢了后半生,怎么算都是亏的。”
众人纷纷是摇头叹息。
司倩语皱眉喝斥道:“不许说些风凉话,若是红球到了你们身前,指不定更有胆色。”
殷华容凶狠道:“来人,让这人先断腿,尝点教训。与本公子作对的,还能有好下场?”
二楼处,看衣着是殷华容随从几位男子纷纷下楼。纪宁之绕到了楼梯前,孤雁剑抱在身前,冷声道:“我看谁敢!”
“有人拦路,那就先废一人。”殷华容不耐烦道,怎么到这会了,还有不怕死的。
三道剑气散出,赫然指向下楼的三人。
“剑气不长眼,不小心伤了人,我可不负责!”
这一瞬间,抚琴园内忽然是变得寂静,殷华容瞠目结舌,司倩语是一抹喜色。
若真让这姓殷的坏了世子殿下的兴致,这怒火,她可承受不起。要赶走,又无需自己人出面,让殿下身边人去解决最好不过了。
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生剑气,这是中三境的剑客!
抚琴园内再一次窃窃私语,纷纷是讨论这陈玉堂是那家的公子哥,一位中三境剑客随从,大手笔。
殷华容见到此景难以置信,虽是不甘心,但这口气还是要咽下,对方有一位四境剑客,打不过。
无奈之下,他只能让下楼的三位随从再回二楼,与陈玉堂的这笔账,容后再算。
一段小插曲。
书蝶花魁掷红球,陈玉堂再无阻碍的上了台,与宋书蝶对坐。
有女子将屏风移位,只留的一道细小的缝隙,外人难以观看到台上两人。
可在二楼是清晰可见,宋书蝶将手搭在了陈玉堂手上,“我教公子抚琴。”
江念烟终究还是没有出去,陈玉堂好手段啊,当着本姑娘的面与其他女子亲近。
还有纪宁之,剑气耍的很帅。
有朝一日等她四境剑客时,第一个刺死就是他。
对此,纪宁之颇为无奈啊,他要护世子殿下安稳,只能拦住那三人,万万不曾想殿下有其他想法。
江姑娘切莫怪罪,下次也还是要救的。
陈玉堂很快的移开手,独自抚琴。读书人又不是只读书,琴棋书画大多都有所了解,弹上一些调调,不是难事。
琴声在抚琴园内飘扬,与先前的曲调不同,少了柔情,多了豪情,这莫非是那年轻人所弹的?
宋书蝶故作高声道:“公子好琴法,不知一曲过后,可否与书蝶共弹一曲。”
敢情是先前他一人所弹。
而且听书蝶花魁的意思,一开始还是婉拒的,台下纷纷是开始叫骂。
真是不识好歹,浪费了这天赐良机。
这上台之人,还不如殷公子去好,最少不会怠慢了书蝶花魁。谁来抚琴园不是听花魁抚琴,一个大男人上台抚琴,那听的一个趣味都无。
便宜了这小子。
再说着,言语逐渐是粗鄙,殷华容听来却是极为顺耳。
“若不会两人抚琴,不如让本公子上去,在家中为了今日可是请了不少老师,琴技亦是一绝。”
陈玉堂听着吵闹之声,轻声道:“花魁好手段,寥寥几句就让我被千夫所指,意欲何为啊。”
宋书魁身子往后一倾,手里拿着面纱,哭泣道:“小女子见公子气度不凡,这才将红球抛之,不过是想与公子抚琴一曲罢了,那里还有什么其他心思。”
陈玉堂思虑片刻,紧盯着她的脸庞,久久不曾移眼。
宋书蝶脸红一阵,“公子都要看得小女子害羞了。”
经过这一提点,陈玉堂才是移开视线,致歉道:“是我唐突了。”
他心中却是在疑惑,自己定力远不应该没落至此的。
“那公子可愿一同抚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