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堂稍微是惊讶了一下,池主簿,还真不知道此事啊。
他看向车夫,问道:“知晓去城主府的路?”
车夫诚惶诚恐,这位世子殿下未曾动手,主簿大人便是晕在了此地。
这就是世子的威严?
车夫不敢怠慢,“草民知晓,这就带殿下去。”
陈玉堂点点头,上了马车,“那带路吧。”至于池鸿达,就留在此地好好睡上一觉。
“好咧。”车夫赶紧一声“驾”的喊出,朝城主府赶去。走远后,池鸿达悄悄的睁开眼,看了眼驿站内的箭矢后,匆忙离去。
他亦是纳闷,城主大人怎会如此鲁莽,不像他的作风啊。
城主府前,有如城墙高的院墙耸立,大门处两座石狮子气势恢宏,细看去,还是雕有一双凶狠的眸子,似乎是在警告着外来人,莫生事端。
陈玉堂下车后,立刻有士兵前来阻拦,“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城主府。”
纪宁之孤雁前挡在陈玉堂身前,冷声道:“都看清楚了,这位是从汴梁城来的世子,让你们城主出来迎接。”
士兵们皆是讥笑,极为不屑,“就这半月间,已经是有不下十余批人称自己是江南道世子了,都被打入了大牢内。为此城主还特意下了命令,非是池主簿带领而来的,一律当做贼子处置。”
纪宁之不再冷静,“敢说殿下是贼子?”
孤雁剑出鞘,两位士兵手执长戟断成两截。
“速回去禀告,不然剑气就不是这么简单了。”纪宁之喝道。本以为这招会吓退两名士兵,再不济也是安分些,不料他们却是大喊一声:“城主府有敌袭。”
大门内,又是涌出许多执长戟的士兵,有百人之多,将陈玉堂团团围住。
陈玉堂轻叹一声,甚至无奈道:“本世子不想弄出这么大的阵势啊。”
尚在马车内观望的江念烟和孙三芸亦是被赶了出来。
“何人在此闹事?”
士兵们之后,出来了一位身披甲胄的将领,模样极为懒散。
他手下一名士兵接话道:“就是这四位,假冒世子殿下,还伤了弟兄们。”
假冒世子倒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批了,看这些人穿着有模有样,华丽中透露出一种贵气,是费了好些心思的。
但都不是他在意的,那位握剑的年轻人,想来就是伤看他弟兄的罪魁祸首。
将领申泽大喊道:“听我号令,将四人拿下。”
“休想!”纪宁之孤雁剑发出一声龙吟声响,在他身边,萦绕出数十道剑气,将四人护住。
他一步踏出,朗声道:“想动世子殿下一分,先问过我手中剑再说。”
申泽不由的后退几步,大为惊骇,这是四境剑客,对付起来不容易啊。
但并不代表他就是怕了。
虽说一位四境剑客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了,但对方不止是一人,还有两位女子在,他不能可能时时刻刻都保护住,总有破绽的时候。
“列阵。”
申泽吩咐道,所有士兵皆是半蹲起身子,执长戟,朝向陈玉堂等人。
在那高高的城墙之上,清晰的看见,还有人朝他们射箭。
孙三芸此刻也是取下了弯弓,轻声道:“城门上的交予我解决。”
江念烟握紧了女子剑,“我自保应该没问题。”
陈玉堂点点头,那就好办了。
“纪宁之,无需留任何情面。”
“知晓了,殿下。”纪宁之领命道。
申泽轻笑了两声:“什么时候了,还想一直骗下去呢,弟兄们,上!”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哟,今日这是来了何等贵客,竟是让申将领动了怒。”
忽然间,有一男一女走近了城主府。男的摇着一柄羽扇,两束鬓发在身前,模样很是倜傥,一看就是出自富贵人家。
他身边那位女子,陈玉堂看去,大有小家碧玉的气质,是和江念烟穿着颜色相近的青衣。她手腕上,还系有一条红绳,最怪异的是,是撑着一柄油纸伞。
不经意间两人对视一眼后,女子急忙是避开视线。
今日是艳阳天。
开口说话是那位是男子,他与陈玉堂望了一眼后,微微皱眉,朝申泽问道:“这是干嘛?”
申泽答道:“此人假冒世子,正准备是押入大牢呢。”
“且慢。”名为丁嘉木的男子抬手道。
“怎么,丁儒生是有什么发现?”申泽问道。
丁嘉木看向陈玉堂,轻声道:“我观此人不像是假冒的,世子殿下昨日入城,应该不会有人犯傻才是。”
申泽一想,有些道理,问道:“那依丁儒生之见?”
“让你的人撤去吧,这里交由我解决。”
申泽一听,挥了挥手,“都散了,回到自己岗位上去,没你们事情了。”
陈玉堂看着这一幕,颇为意外,一位儒生竟然能指挥动一位将领,这人有些门道。
士兵们撤去后,申泽也没有继续留在此地的必要。
丁嘉木对陈玉堂作揖一礼,笑问道:“可是有证明身份的文书?”
江念烟点点头,拿出了好些盖有印章的纸张,通关文牒,还有一份监察御史的任命文书。
丁嘉木并未接过,只是瞥了一眼,便是做出邀请的手势,“世子殿下请!”
陈玉堂惊奇道:“这么快就确定身份了?”
丁嘉木笑道:“看到那张监察御史的文书就够了,其实也不尽然,是殿下身上有一股书卷气我才如此肯定。”
读书人总是能一眼认出读书人。
“那你也是?”陈玉堂示意江念烟将文书收好,准备进府了。
丁嘉木惭愧一笑,“天赋上不如殿下,碌碌无为二十载,还是下三境。”
“那也快了。”陈玉堂应道:“相隔中三境不远,今年内,有望晋升。”
丁嘉木微微一笑,“就先谢过殿下吉言了,殿下请。”
青衣女孩来到了丁嘉木身边,他紧紧的握住了她的小手,仿佛是在言:没事的,有我在。
女子名为何瑾,不知何时有了爱打伞的习惯。
申泽早已是将世子殿下入府的消息告知府内,城主韩明知在正堂内恭候多时。
他见陈玉堂缓缓走来,稍微弯下身子,拱手道:“兴安知府韩明知,恭迎监察御史。”
陈玉堂径直从他身边走过,一人独坐大堂之中。江念烟和孙三芸坐在两侧,纪宁之站在他身后。
韩明知闭上双眼,颜面上犹如是被狠狠鞭打一般,未曾想是这般被无视的结果。
他还有一句恭迎世子殿下未说出口。
迟迟赶来的丁嘉木见到这一幕,小声问道:“韩知府,就这一会就惹殿下不高兴了?”
韩明知摆摆手,“老朽也不知啊。”他叹了口气,示意两人先坐下,听听世子殿下怎么说。
陈玉堂冷笑道:“韩知府,你还有颜面坐下?”
韩明知一惊,惭愧道:“科举舞弊案是本官的失职,待殿下解决之后,我会去汴梁城请罪的。但本官在此案件中已经是尽力而为,无愧任何人,殿下切莫步步紧逼。”
丁嘉木亦是替韩明知辩解道:“那日科举我也是参与者,韩知府未有可疑的行径。”
陈玉堂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那是什么事。”韩明知这会也摸不着头脑,殿下不是在怪罪科举一案?
陈玉堂一字一句道:“昨夜在驿馆,有人意图刺杀本世子。”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韩明知眼皮一跳,怒不可遏的一拍茶桌,“混账,兴安古城内,怎会出现这等事,是本官的失职,殿下还请放心,不出十日,七日,本官一定将此人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