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三芸忽然一声惊奇,“江姑娘,你脸好红啊,是不是生病了。”
江念烟赶紧是捂住脸颊,不让闻声望来的陈玉堂看见这一幕,脸颊好烫了。
“不理你们了。”这次轮到江念烟落荒而逃了。
书上言,当女子心神不宁时,恰似阴晴圆缺,喜怒哀乐不定,这就是遇见良人了。
月色不管如何,有人欣赏就是最好。
孙三芸微微一笑,江姑娘呀,这是害羞了。
夜已深。
陈玉堂邀请孙三芸在庭院中漫步,他问道:“那位城主,与你家有世仇?”
孙三芸一愣,扭过头去,“殿下都是知道?”
陈玉堂点头承认,“当你踏进汴梁城的那一刻起,元军师就对你展开调查了,兴许是更早。当我看到了你双亲尽失,才明白你对兴安古城的很多人有极大的恨意,这一路上,你都在隐忍,辛苦你了。”
孙三芸轻笑一声,“我的恨意,更多是源自官府,不作为!”
陈玉堂是良久的沉默。
这是江南道的亏欠,不然她也不会走上一条山匪之路。
孙三芸又笑了笑,“但我不怨殿下,这些日子的相处,我看见了殿下是一位极好的人,对百姓,从来是没有摆出世子的姿态,是一位好世子。所以在兴安古城,我不会做出出格的举动,这里的有些人,当初放走的那个小姑娘,现在回来了,只怕是早就认不得我了。”
“但血债,终究是要血偿的。”
陈玉堂点点头,深呼一口气,“我会尽我最大所能,帮助你的。”
“谢过殿下。”孙三芸抱拳道。
忽然间,她眼神一横,墙边有人影窜动,她一把将陈玉堂推开,有一只暗箭正巧是射在陈玉堂刚才所站之地。
下一瞬间,又是有数支暗箭射来。
孙三芸撕下好大一截裤裙,来回的转圈,将暗箭尽数拦截在了身前。
她赫然是取下背上弯弓,对准一人射出,有砖瓦落地声出现。
“射中了。”孙三芸喜道。
陈玉堂正想出去查看,却是被孙三芸拦住,望向驿站二楼,有灯光摇曳。
那是江念烟的屋子。
“殿下,你去照顾好江姑娘,这里有我应对没事的。”
“那你小心。”陈玉堂赶紧是跑进屋内,快弩声清晰可闻,在陈玉堂途径之路上留下了一道痕迹。
这些人胆子还真的不小,竟然敢对他下如此狠手,就不怕日后王府报复?
孙三芸顾不得那么多了,躲在墙后,刚是探出去一个脑袋就是听见一道箭声。
听声辨位。
孙三芸弯弓,不带看一眼的就是一箭射出,又有一人应声倒地。如此往复几次后,箭声渐无。
驿馆二楼,陈玉堂匆忙的跑了上去,推开门,见江念烟手中正是握着女子剑。
一旁的窗户上,赫然是破了一个大洞。
陈玉堂焦急的问道:“没事吧,可有暗箭射来?”
没想到这群人竟然如此上如此丧心病狂,这地方,陈尧不是没派过官员来此调查,可都是了无音讯,原因竟然是出之这里。
江念烟摇摇头,“或许是看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故并不上心,算是轻敌了。”
“那就好。”陈玉堂长舒一口气,朝楼下望去,偌大的驿站附近,皆是了无人影。
纪宁之此刻恰好是推门而进,见到院落中的箭痕,很快便是猜到了什么,赶紧是跑出门去,只见得几滩血迹。
刺客早已是远遁。
陈玉堂匆匆赶到,心有余悸,这兴安古城胆子也太大了些,明目张胆的刺杀。
纪宁之犹豫道:“殿下,此事需不要需要禀告王爷,江安道重骑出动,不信揪不出几个刺客。”
孙三芸亦是附和道:“殿下安危要紧。”
陈玉堂摇摇头,“不必,全天下都在看本世子的笑话,让陈尧过来撑腰不正是应了本世子能力不足。这兴安古城,我倒要亲自会会,明日去城主府一趟,探探城主的口风。”
“那今晚?”纪宁之问道,会不会还有刺客来袭。
“安心大睡便是。”陈玉堂挥手回了驿站,刺杀失败,现在寝食难安的是他们才对。
不知何时他会找上门去,反而更是提心吊胆,这群人,此刻应该在寻借口。
见陈玉堂有自己的安排,纪宁之不再过多的劝阻,只是今夜注定是有一人无眠了。
纪宁之撑剑坐楼下。
护着世子殿下安稳。
当天边出现一抹光亮时,纪宁之才起身离去,洗了把脸,不让世子殿下看出一夜未眠的模样。
陈玉堂一大早便是推开房门,招呼着众人起身,该去城主府了。驿站外,早已是有人等候。
“池主簿?”陈玉堂疑惑道,“这么早不办公事,怎么跑到我这来了?切莫玩忽职守啊,本世子可以治罪的。”
驿站外,两辆马车等候着,这位主簿大人,倒是极为细腻。
池鸿达赔笑道:“殿下可别错怪了下官,这是知晓了殿下要来兴安古城,城主担心殿下人生地不熟的,特意是给下官放了几日假,好好陪着殿下。”
见陈玉堂还是一幅阴沉脸色,是自个那里说话又不对了?可细细一品,没问题啊。
池鸿达做了个擦汗的动作,笑问道:“殿下昨日歇息的可好,若是住不习惯,下官还可以安排别处,驿馆很久没来人了,很难做到面面俱到。”
陈玉堂摆手道:“这地方很好,无需更换。”
听到这句,池鸿达重算是松了口气,果然伴君如伴虎不假,这还只是世子殿下,给自己的压力就如此之重。若是王爷亲临,更甚者,在那位天子身侧,或许都要被压的喘不过去气了。
可接下来陈玉堂的一句话,就让池鸿达毛骨悚然。
“好得很,昨夜都有刺客来刺杀本世子了。”陈玉堂眼神忽然是变得凛冽。
一股肃杀之气传来。
池鸿达顷刻间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着,左右张望,咽了咽口水,赶紧是辩解道:“殿下,下官乃至兴安古城定然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行径。我明白了,殿下是来调查科举舞弊的案件,一定那些人在作祟,不想让殿下追查下去。”
陈玉堂故意侧开一个身子,让池鸿达见到庭院中的景象,有箭矢在地。
这便是有人行凶的证据。
池鸿达抬头看了一眼,惊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