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战前(1 / 2)

隋太子 拾新 4630 字 2021-11-26

“殿下!”

“父亲!”

见杨昭下马,大刘氏等一应姬妾,以及在前侧的两个儿子,迅速下拜。

便是府宅守卫之兵士,亦于同时刻下拜行礼。

望着他的家人们,杨昭足足站立原地,停留了十几息的时间,才往前而去。

先行来到了大刘氏的面前,将之扶起,道了声“辛苦”。小刘氏,秦氏等人,随之被扶起,杨昭多有宽言。

这些年来,他从未回过东宫,但于东宫之日常,无不是一应姬妾在处理。尤其当下以为父皇母后宣昭任免的太子妃大刘氏出力甚多。

其不过二十四五之年纪,但杨昭方才扶之起来时,注意到,大刘氏的发丝之上,已然生出了些许白发,足可见之平日操劳。

这份功劳,不问过往,为太子妃,大刘氏都当得。

原有的历史上,大刘氏即因身体有疾,方英年早逝。为此,杨昭前数年,想到此中关键,还特意让人捎回消息,请医工专门诊断,最终得到消息,乃是生产时落下之病根。这几年,经过修养,虽有调解,但杨昭能看出来,大刘氏面色苍白,即是短时间站立,也有出汗,显然并未有痊愈之象。

在于东宫随行一应属僚见面后,杨昭这才扶起两个儿子。

长子杨倓昨夜见过面,今日再一见,发现多了些精神。

至于次子杨侗,正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偷偷望着毫无印象的父亲。也难怪,他出生之时,杨昭就已经离开了东宫,正往高句丽战场而去。

面对二子,杨昭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父亲的身份出发,关心了下二人,言之,等会去书房,他还另有话说。

闻此,杨倓面上无多变化,但看杨侗小脸上写满了忧虑,其人实际有些担心自己的父亲,等会儿会拷问课业之事。

随之,杨昭又来到家眷前侧,主动伸出了右手,握住了大刘氏有些冰冷的左手,搀扶之,柔声道:

“汝平日多有忙碌,加上身体旧疾未有康复,不易久站。而舍外之所,都有严寒,还是先入舍内说话吧!”

大刘氏两眼早就泪汪汪。

今日的太子殿下,他的丈夫,数年未见,便比印象里,对待家人,更加柔和一些。即是她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更让大刘氏激动的是,来自丈夫,大隋储君于之的认可和关心,这些年来,于东宫之于忙碌,于诸事之于安顿,一些都是值得的。

“臣妾无碍,但看殿下为国事天下事操劳多尔!臣妾恨不得能为殿下有多分忧!”

面对大刘氏之言,杨昭笑了笑,然后握着其人之手,边说话边往院舍内部而去。

舍内,大刘氏一大早到现在没有休息,知道皇太子要于午后回来一同吃饭,甚至不顾及地位尊贵,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

等杨昭一入舍内,在之一声令下,一应侍从当即忙碌起来。

端水用来净手洗漱的端水,布设饭桌的饭桌。

不一会儿,即是一家七口人,全都坐在了桌子上。

杨昭坐于主位,看着饭桌上热腾腾的饭菜,外有妻儿等待的模样,他第一个拿起了筷子,夹入了碗里,咀嚼咽下之后,道了声“不错”。到此时,所有人才开动筷子。

食不言,寝不语。

即是饭桌之上,只剩下吃饭的声音。

但于此别样的静谧之下,却是能感受到浓浓的温馨。

饭后,一家人坐在一起,于杨昭出言下,聊了聊这些年来东宫诸事。

看时间不早了,杨昭这才踏入书屋。

长子杨倓次子杨侗,得方才之命,非常自觉的跟在后面。

一入书舍,最后进入的次子杨侗,还是自觉的关上了门。

很快,整个书舍之内,仅仅剩下了父子三人。

“坐!”杨昭依旧保持着身为父亲的威严,指了指旁侧的两个椅子,然后他本人坐在主位之上。

见二子皆有些小心的坐下之后,杨昭没有问起二人课业之时,如昨夜般,让次子杨侗聊了聊今次往来洛阳行途见闻。

只能说,次子杨侗像东宫往来信件中描述的那样,聪慧贪玩,便是沿途所见,也尽是吐槽,言之行途枯燥云云,丝毫没有像长子杨倓这般,于见闻中,心生一些感触。

杨昭心中不自觉的为次子下了个评语,将来或可为一方逍遥王侯,难成大器。这,或许不是什么坏事。

其时,杨昭也没有摆什么大道理,于十来岁的两个儿子而言,说的太多道理,没有多大用处。正如他书信中,曾说过的那样,多看,多想。

大隋之于天下,有很多的人,很多的事。

为皇室之人,自当去看去思考,为百姓也好,为天下也好,担当起自己的责任。

而于治世之上,个人的治理理念之上,在开拓进取之外,更多的是一种传承。

如他的继承者,也必须通过实际去论证,去继承他的一些思想。

长子杨倓就做的很好,便是在短短的两日接触中,杨昭能感受到,其当为一个很好的继承者。

在让二子下去之前,杨昭难免多嘱托了一句,大致是希望二子能多锻炼身体,用之所言,身体才是成长的本钱。

杨倓和杨侗自是应下。

等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书舍之内,书舍的大门重新关上。

望着书舍内的书册简牍,以及只剩下他一个人。

杨昭渐渐明白,孤家寡人真正的含义。

看着手边的地图和军报,想到当前的战事,他没有第一时间打开,以处理军务。

而是摩擦着下巴,望着从窗户里射入进来的斜阳有些出神。

今岁,已经是大业八年。

也是他来到大隋的第九个年头,他之实际年龄,也已到了二十八岁,再有两年,就是而立之年。

试想过去的数年之内,从京师大兴城,到东都洛阳,再到辽东,高句丽。后受皇命到达江南,又从江南到东郡多地,今再次回到洛阳。

时间或者,就是一个轮回。

而他自当年立下宏大的目标,征程就没有停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