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须陀于李渊的话语,未多深思,但于之所言,有所怀疑。
之前并未觉得太子之为,有什么深意,而现在能让之精明的李渊,如此郑重出言问询,看来太子之为并不简单。
张须陀不善于撒谎,其亦无多撒谎之打算。在思及并无涉密之事,且多为当众之言后,他带着酒气,沉声道:“我想李君或多忧虑了,殿下并无其他太多念尔。
以令郎,包括李靖为将,诚是以为惜才也!
便是殿下之言,国朝之于当下,天下几多叛乱之事,正是该好男儿效力之时。
李君但不会因为个人之忧虑,于爱子心切,而将大义至于不顾。
以向太子殿下收回所命吧?”
张须陀这话语,说的不轻不重。
但上下连贯起来,即能看出一个意思,即是,李渊太守,你这格局小了!
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便是以天下之人,为北地突厥战事,为平叛之战事,不知阵亡多少好男儿。
当然,后面这些话,张须陀未有直言,但他相信,聪明如李渊,当是已经明白了他之于意思。
李渊闻言,确实是沉默了下来,其心中难免有些嘀咕。或真是自己想多了,但为天下平叛之事,以保大隋之安宁,于之本身野望,可以说是背道而驰。
面对此事,即如李渊,也是有苦说不出。
他只得拿起酒壶,再为张须陀和自己,添了一杯酒。
对碰一下,笑道:“李某谢过张君之于解惑。实在是,犬子方张罗了一门亲事,外加担心长子之于行事,多无顾忌之意,会坏了殿下之于大事,才来特意问询一下张君。
即知此,李某也就放心许多。
今下,张君督战于梁郡,便是前线之于战事,还请张君多于犬子以指点才是!”
张须陀闻言,颔首道:“李君不必忧心,张某虽见令郎一面,但观这些时日之于战事,自晓得令郎,实乃用兵如神者也!
若是多了些束缚,于战事之间,却是不美。
张某相信,令郎之于得失,只是一时而已。”
张须陀话语中,难得称赞少年将领,可此于李渊心中,却是越加忧心不少。
直到将张须陀送出府外,其人之精神,亦多恍惚之色。
“父亲所谓何事忧愁?可需孩儿帮助?”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世民出现在了身侧,即连李渊也没有注意到。
而在发现是二子以后,李渊拍了拍李世民的胳膊,道:“是关于汝兄长之事,为父担心,其于前线有所差池,到了那时,便是为父乃梁郡太守,亦是鞭长莫及!”
李世民闻言,颔首道:“父亲之忧患对尔,当下皇太子殿下兵分于多路,各行集兵消灭叛贼,大兄独留一路。前番之战,多有胜利,是以为叛贼闻风而逃居多。
但天下豪杰众多,入绿林起叛者亦多,遂决不能小看天下之英雄。
孩儿观皇太子之行事所为,即是大兄行事以求稳妥,亦无不可,皇太子处无多责难,即以大兄行事,更以为妥!”
李世民分析的头头是道。
很难想象,即是这么一个刚不过十多岁的少年,即能想到如此多的道理。
李渊很想说一句,为父所思虑之事,非是汝兄败仗之事,恰是以为胜尔,但想了想,这句话还是咽了下去。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时下已是这般,便让长子自由发挥了。于为人处世,另有兵事之上,李渊还是相信自家的长子。
就在淮南郡之前线,李建成刚刚灭掉了一个盗匪之寨。
倒不是叛军有多么的弱,而是在动用皇太子给予之部后,李建成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即是江南兵之兵士素质,比之正规隋军要高的多。
据说,便是他掌握之江南之于府兵之属,皇太子杨昭于江南之于训练,少数也有近十万之众。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于李建成看来,有此十万精兵,加上江南之于粮草,若是心有他意者,完全可以借此起事,成就一霸业尔。
便是皇太子杨昭之于积累,即是他想做什么,于天下之情况,又有什么做不了的?
在此,李建成念及父之于曾言,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大隋皇帝杨广是以为昏庸,但大隋皇太子可并非是昏庸之辈。
其之所行之事,又有哪一个人有魄力能够办到?
就是李建成之于本人,设身处地的想去,也自觉难以办的比皇太子杨昭还好。
尤其前几年江南之一幕幕,无不展示了杨昭之于魄力。而于当下平叛之事,将兵权分之,信任于部将,包括他李建成,则是皇太子又一魅力之所在。他之自身,也是自愧不如尔。
“父亲之念想,今之一次,恐难有实现之可能。以当今太子威望,即是天子驾崩,那是理所应当的继承天子之位。
若想我李氏崛起,除非关陇世家,于此达成一致,全部联合起来,以支持我李氏!
可惜此事,实在是太难了!”
于返程的马头,李建成丝毫没有注意周围部将们因方才取胜的欢呼雀跃,其之本人,实以为忧心忡忡。
而之所念,若是让旁人知晓,只怕会是以为其人疯了。
乱世是危险,这是于普通人而言。
但于世家大族,另有野心者而言,这则为机会。
于李氏而言,同样是难得的机会。
可是这个机会,正在不断的消失,最终自身亦或将成为这个丧失机会之主要推手。个中内心想法,又岂是旁人所能了解?
在北海郡之所。
翟让此时即已没有心情去了解什么是机会?
以为面前之于机会,已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