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
张鹤龄望着张懋扬长而去的背影,转而一脸不解望着弟弟,“二弟,你没把他怎着吧?”
张延龄摊摊手道:“明明是他有事相求于我,现在却好像是我理亏一般,或是他现在想不开……用不了多久可能就想开了吧。”
说到这里,兄弟二人已往举行宴会的会场而去。
……
……
张懋跟张延龄说完,心情登时觉得很痛快。
“张老公爷,您……去说了?”朱辅见张懋回来,赶紧迎过来。
张懋微笑点头道:“已通知到他,联姻之事连提都不用提,以后跟他也无来往便可。”
朱辅面色欣然,突然又有几分担忧道:“可听说这个外戚锱铢必较,如此跟他先提了,后又取消的话,是否会……”
“你怕什么?”张懋一脸傲气道,“有老夫给你撑腰,还用怕他个外戚?就算他到江南了,也不过只是文臣,跟武勋有何关联?他还敢跟我大明世代功勋相比?外戚尔。”
“是,是。”
尽管朱辅不完全认同张懋的说法,但还是附和。
就在此时,不远处有人往这边走来,正是笑盈盈而来的萧敬。
张懋先上去跟萧敬见礼,道:“萧公公,可是来安排席位的?”
“正是,今日赐宴的席位,是由咱家来安排。”萧敬对张懋还是非常恭谨的。
随后萧敬目光落在朱辅身上,一个长居深宫,一个长居于江南,互相之间也无来往,即便以往在大的活动上可能见过,但也未必会认识。
张懋想到朱辅已受命回去后就继任成国公,很自豪引介:“这位就是未来的成国公了。”
萧敬面带惊讶道:“这位就是成国公?那先说声恭喜了。”
张懋笑道:“萧公公也得知了成国公要袭爵的消息?”
萧敬道:“这是自然,建昌伯去跟陛下提的时候,咱家就在旁边,另外还要恭喜成国公府上跟建昌伯共结秦晋之好……”
张懋和朱辅本来还挺高兴的,听了萧敬的话,不由对视一眼。
二人脸上的笑容也都僵住。
萧敬一看二人的反应,登时迷惑不解,好奇道:“莫非咱家说错话了?”
张懋急忙问道:“萧公公,你说的……建昌伯去跟陛下提……他提了什么?还有成国公跟他联姻之事……”
萧敬笑了笑道:“哦,英国公是说此事啊,之前陛下召见建昌伯时,问询往南方去时有何困难,不知为何,他突然就提到要让成国公早日袭爵的事,还说要以爵位高低来界定南京守备各武勋的职位高低……还说是因为成国公府上许诺要跟他联姻,所以他才会跟陛下提请……英国公您这是怎么了?”
说到后面,萧敬都发现张懋的脸色不对劲。
“他……建昌伯现在何处?”张懋不由问道。
萧敬还是不明就里,想了想道:“先前曾见过他,眼下不曾见,也许……去面圣了?”
“啊?”
张懋还没什么反应,一旁的朱辅却是一脸震惊。
本来还以为自己袭爵,以及爵位界定南京守备职位高低的事,跟张延龄没关系。
谁知就是张延龄提请皇帝,才答应下来的。
事刚成,这边马上反悔说婚事取消,那张延龄若是去找皇帝说收回此事……反正事情尚未公开,皇帝也不需要恪守什么君无戏言,那岂不是……自掘坟墓?
张懋眼见朱辅情绪有些反常,赶紧拉了这个晚辈一把,对萧敬道:“萧公公,就算是建昌伯不去提的话,陛下也会同意此事的吧?”
萧敬显然没去想过这问题。
面对张懋的追问,他似有所思点点头道:“应该是吧。”
“那就是了。”张懋拍拍朱辅的肩膀,意思是让朱辅心安。
反正现在陛下都单独召见你,跟你提了要让你袭爵的事,难道还会收回成命不成?
萧敬笑道:“不过还是恭喜成国公能跟昌国公府上联姻,这是大好事,要知如今建昌伯在朝中可谓是顺风顺水,要说陛下对建昌伯也是很器重,他才刚一说此事,陛下马上就答应下来……或许是陛下觉得让建昌伯到江南任差太过于辛苦,有意成全他吧……”
萧敬也就是个太实在的老好人。
在张懋面前,他觉得没什么需要隐瞒的。.c0m
等萧敬的话说完,别说是朱辅,就连张懋都快要急得跺脚。
“两位,你们的席位就在当首的位置,另外今日还有李天师的一场法事,能靠近一些观看,便能领略到他的仙法……咱家不多打扰,告辞。”
萧敬也没明白过来,为何成国公脸上一点喜悦的神色没有,反而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既然人家都不太欢迎他,他自然也就先去招呼别人。
……
……
萧敬自讨没趣,走的时候都没琢磨清楚背后缘由。
等萧敬离开,朱辅则一脸紧张望着张懋道:“张老公爷,不是说……这件事与建昌伯无关?为何……为何是如此啊?”
张懋道:“你还是太年轻气盛,事都已定下来,岂会因为你取消婚事,而令你不得袭爵?你留在三千营的事也一准定好,把心收回肚子里。”
张懋想用自己的老成持重,让朱辅安心。
朱辅一脸苦笑,却也没大主意,毕竟他只是个世子,跟官场尤其是京师官场的人来往不多,更不会有人像张懋这样替他出头。
随之,一群人入席。
朱辅很想去找张延龄认个错,把联姻的事再谈谈。
可张懋顾着颜面,显然不会让他去,他就只能忍着。
他一直在张望,希望能看到张家兄弟,到时或许还有机会攀谈一下,谁知一直快到开席时,仍旧不见张家兄弟的身影。
“英国公?”
张懋在那安心品茶,等着宴会开始,偶尔还会跟人攀谈一下。
就在此时,一个老太监出现在张懋身后,却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李荣。
李荣的地位,比萧敬还要高,张懋赶紧起身道:“李公公?有事?”
同席的朱辅也急忙起身。
李荣笑道:“也给未来的成国公请安。”
朱辅急忙道:“不敢当。”
李荣道:“咱家前来,是传陛下的谕旨……不用多礼,只是口头上的通知,说是成国公明年九月就可以袭爵……另外还会奉调到榆林卫任差三年……”
“等等。”张懋一听就火了,厉声道,“之前不是说,廷瓒他这两日便可袭爵?还有会留在三千营?”
李荣一脸惊讶道:“英国公您……您是不是听了一些小道消息?咱家才刚从城里过来,很多事还不太清楚,要不……您再去求证一下?”
朱辅急忙道:“之前陛下曾有召见,好像……就是如张老公爷所言。”
李荣用怪异的目光望着朱辅,道:“小公爷您是不是听岔了?这种事可儿戏不得。”
朱辅急得都快哭出来,四十岁的大老爷们,在人前都有些失礼:“不会的,陛下召见时所说……榆林卫,那可是三边的苦差事,怎会……张老您替卑职说句话啊。”
张懋此时还能说什么?
朱辅登时明白,好像是自己哪里做错了,赶紧追问道:“那有关南京守备的武勋排序……”
李荣摇头道:“咱家不知小公爷所言的是什么,陛下只是让咱家来传话这些,您二位若是有不解之处,还是不要为难咱家,咱家对此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