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冕一听犹如五雷轰顶,他的确没有想到这一点,今日若不是赵纳吉在人前这般说话,险些就要掉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吴冕朝赵纳吉抱了一拳,深深鞠躬道:“深谢赵兄今日指教。”
赵纳吉拍了拍吴冕的肩膀,意味深长道:“要学的还多的是呢,我亦如此,现在只能看在城中有无收获了,不然只能往上报,永宁寺若是出了什么纰漏,不光你我,整个锦衣亲军都要连根拔起!”
吴冕望向面前仍旧熙熙攘攘的朱雀大街,喃喃道:“还剩三日了……”
赵纳吉骑马走在前头,忽然回身对吴冕说道:“吴冕,你说有没有可能,咱们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只有北边才是突破口?”
吴冕一脸错愕:“你是说……歹人有可能藏在哪个达官贵人的府宅中?”
赵纳吉点了点头道:“是有这么一种直觉,也不知道准不准,总感觉这不一定是什么江湖人能有勇气做的事。”
随即又问道:“吴冕,你有猜测过最坏的情况,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吗?”
吴冕沉吟了半晌,答道:“我能想到的最坏结果,就只能想到册封大典那日了。”
赵纳吉表情痛苦,看来吴冕想得,和他一样。
那伙歹人甘冒这么大的风险,不惜杀内官易容乔装潜入宫中,一定不是做什么偷鸡摸狗的小买卖。
按照朝廷最近的大事不难想象,最有可能是奔着太子册封大典来的。
若是那一日,千头万绪之中,在一旁伺候的一位内官凶相毕露,带着那伙手持清一色短剑的江湖人,冲向毫无准备的陛下和皇子们……
想到这里,饶是一品境界尚未稳固的赵纳吉,也禁不住紧张得手心出汗。
距离皇帝前往永宁寺祈福还有三日,这三日就是他们的生死线。
真是好一座庙堂!
云波诡谲,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赵纳吉回头瞪了吴冕一眼:“我当初怎么就上了你的贼船,陪你一起疯?”
吴冕讪然一笑道:“这不还有三日吗?”
赵纳吉冷哼一声道:“三日,最多两日,最少就一日,你敢在陛下出行永宁寺前一日再去说还没破案吗?”
吴冕沉默不语。
的确,要是在皇帝出行的前一日,各路都准备妥当了才说,即便破了案,也绝没好果子吃了。
其实吴冕对庙堂里这种做也不是,不做更不行的行事风格很不适应,觉得不爽利。
这要是在江湖上,打了就打了,打不过就走,凡事做了再说,才让他感觉舒服。
那些读书人好像有个词怎么说来着?
对了,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