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你也配?(1 / 2)

年轻世家子问完这句话,双手负后,悠悠然道:“姓谢的,别太拿这个当回事,告诉你也无妨,老子免贵姓李,至于你那个乱七八糟的谢氏,家犬而已。”

谢镇瞪大双眼,再也顾不得这厮辱人至极,心中惊骇无比,真要说能把他们谢家不当一回事的李家,别说京城,就是放眼天下也别无分号,仅此一家,可眼前这人,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才想起此人言语中淡淡的河西道口音,方才不曾留心,如今忆起心头,他谢镇又不是缺心眼的傻子,面前这人的显赫身份,自然水落石出。

晋王府世子殿下,李昊。

中年人一松手,谢镇脸色苍白,颓然靠坐在廊道中,老鸨更是如丧考妣,跪在地上止不住地磕头。

刚才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她虽猜不出此人具体身份,但这个李字,正是家天下的那个李。

胖子咽了口口水,只见廊道之中仅剩下寥寥几人,脖子僵硬地问道:“吴冕,咱们还看下去吗?”

吴冕紧紧盯着那位世子殿下,看了胖子一眼,反问道:“你看现在还出得去吗?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既来之则安之,且看且珍惜吧。”

就在这时,方才和谢镇一起喝酒的公子哥走出雅间,打开折扇,朝着他们缓缓走来。

站定以后,扶起靠坐在地上的谢镇,面对李昊漠然问道:“家犬不懂事,作为主人家的好好调教便是,倒是你这条野狗,跟着乱吠算怎么回事?”

李昊初见此人,有些讶异,按理说不会出现在这里才对,这人他认识,正是中秋以后就会被册封为太子,如今大郑王朝的二皇子李适。

当听见此人随后讥讽出声,暗骂他和父王是在外流浪的野狗,让李昊不免有些心头火起。

他双眼眯起道:“野狗也是你能叫的?就算是,你这么个不敬长辈的东西不在家好好待着,跑出来被咬了一口咋办?”

老晋王是先帝的弟弟,当今天子的亲叔叔,按照辈分,李适的确应当管李昊叫一声皇叔。

李适哈哈一笑,眼神中尽是不屑道:“咬一口?你要是指使扈从与我对阵,我信,可就凭你李昊?我让你一只手,你敢吗?”

众所周知,李昊作为世子殿下,平日里在藩地凭借亲兵和恶仆作威作福,流连青楼楚馆多年,身体早就被掏空得仅剩一身臭皮囊了,哪有什么缚鸡之力?

面对从小擅于骑射,弓马娴熟的李适怎么可能是一合之敌?

就在李适准备再刺几句的时候,李昊一步跨出,动作迅疾,衣袂飘飘,一个闪身就到李适跟前。

李适来不及反应,被李昊掐住脖子往后推去,直撞在廊道之上。

谢镇瞪大眼睛喊道:“大胆!”

李昊把李适推到廊柱上,犹未松手,指尖缓缓发力,李适白皙的脸庞渐渐有些发红。

李昊轻轻在他耳旁一字一句说道:“让我一只手,你也配?再说了,你怎么也配姓李?”

忽然,一位身着普通布衣,头发花白的老者闪身来到两人身侧。

中年人微微皱眉,此前老者突入楼中,竟是上到三楼才被他察觉,若不是感知此人并无杀意,早已拦在李昊身前。

老者面白无须,声音尖细刺耳道:“殿下不可。”

李昊看了看这位老太监,轻笑出声道:“李适啊李适,方才不是说出口让我一只手吗?怎么如今沦落到要一位老阉人来救的地步了?”

李适被他掐住脖子,四肢无力,听见李昊出言讥讽,怒发冲冠但有苦自知,竟是丝毫挣脱不得。

老太监不以为意,躬身行礼,笑意和煦道:“咱家曹臻,见过殿下,宫里的确有宫人不得擅自出宫的祖制家法,可咱家既然在此了,想必以殿下聪慧,也能猜出个大概,殿下还应以大局为重才是。”

李昊一听,自然明白太监曹臻的意思,宫中自有家法,太监宫女不得擅自离宫,既然作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皇帝近侍第一人的曹臻在此,想必当今天子也就在附近。

不看僧面看佛面。

李昊松开手,李适被曹臻扶住。

李昊啧啧道:“还真是会护犊子,你走吧,以后有什么好事,多想着点你叔。”

李适走下楼以前,回望了一眼李昊,双方对视,各自心知肚明,皆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约预感:

两人终有一战,但不知以何种形式,以何处为战场。

只是这最后一战,既分胜负,也分生死。

死结当以死解。

李昊瞥了眼还在地上坐着惊魂未定的谢镇,白了一眼道:“现在可以滚了吗?你还不配我出手,滚!”

谢镇如得大赦,带着那队铜章,灰溜溜地走下楼去,连回望一眼都不敢,屁滚尿流的模样,狼狈至极。

廊道中,就只剩下那位手足无措的老鸨,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此时恨地无缝,不然她都想跳下去躲上个一年半载。

李昊返回屋内,搂着一位同样脸色煞白,但绝对国色天香娇艳欲滴的女子走出廊道。

经过还在那跪着浑身发抖不止的老鸨,李昊正眼都没看她,抛下一句话后径直扬长而去:

“明天午后,来晋王府领人。”

晋王府?

老鸨喃喃自语靠坐在廊柱上,面无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