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冕和周玄两人被老道抓着胳膊青云直上地带到了绝壁顶上的茅屋。
虽然被人揪着这姿势实在不怎么雅观,但也是着实腾云驾雾了一番,只见老道在绝壁上那么一点就往上窜出一大段距离,看得吴冕大呼过瘾。
来到这峰山顶,原来是一大片草甸,一条地上河从远处更高的麒麟山主峰汇聚流下,穿过草甸到绝壁往下俯冲。
老道的茅屋就在河边,左手边还有一间两房的茅屋,老道说有时候他两位师弟过来探望时住的,右手边还有几方菜圃,种着绿油油的几种青菜,现下正是长势喜人的时候。
这山顶的高度正好,云雾缭绕偶尔穿身而过,阳光照射却又消散,犹如身在仙境,顺着草甸向远处望去,仍有丛林古木参天,再往上正是笼罩在更深云雾中的麒麟山主峰,这个高度能窥见峥嵘。
吴冕细细打量着此景喃喃自语:“这老神仙可真会选地方。”
老道在草甸上坐下后伸手示意吴冕坐到他跟前,吴冕把右手伤口给老道看。
只见老道眉头一皱:“九转银环针,好你个老不死的陈祖平,一把年纪了居然对小辈下这样的毒手。”
吴冕听老道这么一说,有些迷糊:“仙长,使这东西的却是个叫谢镇的年轻人,他前日带着一批叫做铜章的高手血洗了金门镖局,也是用这针偷袭了周总镖头,这位就是周总镖头的唯一女儿,前日惨案发生时晚辈和她一同逃出,路上又遇上谢镇,晚辈偷袭得手,却也中毒了,一路逃亡进这深山里……”
老道安静地听吴冕把前日发生的事情完整说了一遍。
周玄对老道施了个万福,神情黯然。
老道对周玄微微颔首,迟疑了一会道:“贫道极少下山,这半甲子的江湖见闻全靠那两位八卦多嘴的师弟打听了与我说起的,但魔头陈祖平不收徒弟是他多年的规矩,这九转银环针的确也是他的独门暗器,你刚说的那个谢镇,可知是哪里人氏?”
吴冕回忆了下答道:“他自己说过,清河谢氏,对了仙长,可知铜章是什么人吗?”
老道恍然大悟道:“清河谢氏,这就难怪了,这个家族早在前朝立国以前就已经是世间一流的豪阀,一代代皆有祖荫在朝中为官,请得动同是清河郡的陈祖平传授一二,也是情理之中。”
只见他微微一皱眉继续道:“至于你问的铜章嘛,这衙门叫做铜章提刑,隶属于刑部奉天清吏司,朝廷一共二十道江山,刑部却有二十一清吏司,其他二十清吏司各负责一道刑典,唯独这个奉天清吏司例外,是这几年江湖势力越来越大,朝廷为防止有前朝余孽混入其中而设立的机构,专管江湖秩序和整顿清剿,主要的队伍就是铜章,也有些江湖的高手还会被招为供奉,负责刺杀还有一些行动的压阵。”
“这么多年来,铜章明里暗里的做了不少栽赃嫁祸的无良事,借着清剿的幌子草菅人命,消灭异己,地方官府和衙门都得配合,江湖上闻风丧胆。”
老道又转头对周玄说:“周姑娘,贫道听闻你家的惨事,也是心有戚戚,只是逝者已矣,接下来的日子还长,还是要好好保重啊。”
周玄听了许久,悲从中来,不想在两人面前落泪,只能起身再次施礼,转身往茅屋走去。
老道说完,让吴冕伸出右手给他仔细把脉。
他闭眼抚须,缓缓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掐住吴冕的右手脉门,不由得“咦”了一声。
老道睁开眼睛看着吴冕问道:“少侠莫不是我三清派的弟子?为何有我三清参同契的内功?”
人生第一次被人称呼少侠的吴冕一愣,而且还是这样一位缥缈出尘的老神仙,让他很是受用,饶是吴冕砧板厚的脸皮也不禁有些脸红。
吴冕伸手抓了抓后脑勺冲着老道尴尬一笑道:“仙长说笑了,哪里是什么少侠,晚辈名叫吴冕,以后直呼名字就可以了。”
吴冕回忆了下继续答道:“说起这内功,我确实不知道是贵派的内功,只是当初家逢巨变,有个陌生人一路把我救出来,后来就叫我背诵口诀还有调息的法门,说是可以拔除我身体里的病根,我这些年也就坚持下来了。若是仙长不喜,我以后便再也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