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查户口吗,我信教如何,不信教又如何?”
盛邪想着自己应该都猜错了,又问:
“你既非三教之人,难不成救人,是乐善好施不成?”
他摸了摸鼻尖:“助人为乐本是好事,不过我却不是这种人,足下不必浪费力气乱猜一气了。”
“有意思,我见过无数修士,却从未见过像你这般的人。”
“哪般?”
盛邪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言:“世间之人,皆自私自利,即便助人,终究是为了利己。”
“所以呢?”
“所以,你既不修善道,何必帮我这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这次论道张途一头雾水了:“我虽不是什么大好人,但你说我不修善道,就过分啊。”
“人要是没有最基本的道德操守,跟畜生何异?”
盛邪鄙夷道:“道德?你说话是,越来越可笑了!”
遇到了哲学家啊。
就从对方寥寥数语中,张途用脚指头都能看出,对方有一套自以为标新立异的大道理。
还想居高临下的给自己洗脑,也不看看现在是谁在掌控局面。
张途虽然年轻,但他对人性的认知,可不比那些老头老太太差。
他已经看穿对方的话外之意:
“呵呵,足下是不是想说,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盛邪闻言,顿时收起轻慢之意,回味起张途刚才这句话。
短短一句,道尽了世间的人情冷暖,尔虞我诈。
比起那些一天都讲不完的大道理,可谓精简直至,而且朗朗上口。
没有几十上百年的阅历之人,很难说出如此一针见血的妙语。
仅此一句,盛邪再也不能将他,当成不知险恶的小屁孩,更像是一位将自己外貌,易容成少年的睿智老者。
因此,盛邪话风一转,显得更加平和:
“妙哉,你这一句话,抵得上三教教义中,一整本书的废话,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有点无语:“啧啧,大哥,你的问题好像有点多啊,我是谁,重要吗?”
“足下不知,打破砂锅问到底,也不是多高明的处世之道,岂不闻芸芸众生,各有不同?”
“见的人多了,总会遇到些与世格格不入的怪人,这时还用常理揣度之,实乃作茧自缚,反而看不透其中真意。”
“足下权当我是你看尽众生相后,遇到的一个荒诞之人,相逢何必追根溯源,徒增烦恼?”
“……”
张途小嘴抹油,说话一套接一套的,又把盛邪说得无言以对。
半晌后,盛邪摇头道:“看来你已经懂的,比寻常人多得多。”
“一般般。”
盛邪更加疑惑了:“如此,你说让我指点,不是故意戏弄我?”
“怎么会,这些哲理聊着确实没意思,我就是想向足下,请教一下修行上的事儿。”
既然要聊,双方至少要放到同等位置。
张途的手枪此刻已经没有对着盛邪了,但还是被他枪口朝下,一直握着右手中,说话时,右手还摇摇晃晃的。
盛邪拿不准他手中到底是何物,也很不喜欢这种场面,有一种被对方胁迫的感觉。
盛邪先是问:“你手中那是什么法器?”
他又听懂了盛邪的言外之意,瞧了手中的九二式一眼,尬笑一声:
“哦,没什么,就是个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