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时间已至晌午。
虽值深秋,但南方沿海区域的阳光,依旧显得有些毒辣,直射人的皮肤挺不好受的。
都是血肉之躯,张途经受不住烈阳,躲在到了树荫下。
他将心比心,以为盛邪此刻曝日,也一定不舒服。
他转身走入丛林转悠了好一阵,找到了一株芭蕉树,折下几张宽大的叶子回到了沙滩上。
盛邪耳力很好,张途起身走路的声响,盛邪也能听到,随即微睁眼睑,看张途准备搞什么鬼。
但盛邪瞧着他脱离自己的视线范围,进入了林中,但他的马匹还在不远处拴着,不禁有些疑惑。
不多时,张途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芭蕉叶。
盛邪见状,若有所思,再次闭上了眼睛以静制动。
而每次靠近盛邪,其实张途心中都在打鼓,生怕他突然发难袭击自己。
这个世界太危险,哪有他曾经的祖国和谐啊,让他总感觉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怀好意。
不过事已至此,既然决定了救下对方,现在再畏首畏尾的,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所以他嘴里吹起《大海》的曲调,扛着叶子大摇大摆的走近盛邪。
若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反而令人生疑。
他将蕉叶插在盛邪背后,做成遮阳伞的形状。
盛邪并没有出现他臆想中的,恩将仇报把他咔嚓掉的情况。
他接着迅速退开,与盛邪保持一个安全距离,这样大家都没心理压力。
盛邪根本不用看,只觉自己头顶一凉,知道是阳光被叶子隔绝了。
张途走远后,盛邪眉间动了动,似乎张途此举,扰乱了他的心绪。
就这么,直至太阳将要沉入西方的海平面。
“呼……”盛邪这才幽幽睁眼,轻轻长舒了一口气。
而映入眼帘的,便是张途目不转睛,在不远处盯着自己的画面。
这少年到现在,都还在警惕自己,这让盛邪忍不住心中发笑,觉得他颇为有趣。
张途见状,抬头示意:“又醒了。”
调息了一整天,盛邪精力恢复了一点,勉强可以说话了,而一开口便是语气冰冷且沙哑道:
“你,为何救我?”
“哈,足下记性不太好啊,今天我已经说过了。”
“我要听实话!”盛邪面色一沉。
“我说的,就是实话!”他毫不畏惧的对上盛邪的眼神。
“哼,实话?少年郎,你有如此起死回生的逆天手段,岂用我来指点你修行。”
“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嘴角轻扬:
“呵,学海无涯嘛,我有这般手段是我的事,不代表我其他方面,就一定强于足下。”
盛邪喃喃:“学海无涯?你这语气,倒有些儒道风范,你是儒家修士?”
“啥?”
“不是?那你是佛门子弟?”盛邪又问。
张途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我像和尚吗?”
“修佛,未必要剃度。”
张途皱眉:“理是这么个理儿,但这跟你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你是承认你是佛门子弟了?”
“不是,不过足下到底想问什么?”
盛邪不解:“非儒非佛,你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