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五日,天晴,大喜。
整个迪家庄子忙碌了起来,连正忙着的农活都放下了,歇了一天,连以前的农活话事人刘老汉都不曾反对。
有了东家的新犁,干活果然比以前快多了,原来两头牛拉犁变成了一头牛就可以拉,而且还比以前效率多了,人还不怎么累。
现在地都翻好了,就差撒种了。东家虽然农活干得不咋地,农事知道的也不多,但是提的建议十分中肯。
说种子种之前先摊开来晒一晒,吸收下日月精华,这样的种子活力十足,发芽率高,可以增产。
庄里几个老把式凑一起商量了好一会,最后决定匀出三分之一的田地,按着庄主的方法来做,看看效果如何。
万管事前天带着几个人又进一趟城,回来的时候还牵着几只羊,原本空空如也的几辆车上都塞得满满当当的,眼尖了还看到了那被压在了车板子上的几坛酒。
庄子里十分的喜庆,因为东家说了,二十六这日子不错,十分适合搬进新宅,要办个酒席庆贺一下,于是大家伙就往东家宅院那凑,看看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
万元却扒拉着脸,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只因为东家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
虽然不知道东家的官爵,按着宅院的规格,怎么也得是上三品县侯以上的,仪仗怎么能少得了?
而府内别说仪仗了,人手估计都凑不齐。
再有这宾客的请帖早就应该派人送出了,而万元一直都没看到有任何的名单?
平常里这些都是主人安排好,下人负责去执行的,而在迪夫这里,万元反而知道得最晚,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东家这宅子也才刚刚建好。
可是但凡有权有势的人家,谁家的宅子不是建在城里的?
不管怎么样,万元都要去找迪夫请示,东家可能不是忘了,但管事的可不能不记着。
一番好找,终于在羊圈处找到了正在哈哈大笑的迪夫,万元看了看羊圈里的羊,十分的担忧:“阿郎,可是觉得哪里有不舒服?”
迪夫止住了笑声,对着万元担忧的眼神,有些不解:“没有啊,我觉得很好啊。”
这一下了,万元脸上的忧色更重了,心里在盘算着是不是该去请个大夫来把把脉,看看东家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迪夫见万元不说话,忽然觉得是不是刚才对着羊大笑的场景被看了去了,有点尴尬,转移了话题:“老万,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万元回过了神,虽然仍旧对这个称呼有些别扭,但东家一直这么喊着,慢慢地也就无所谓了,说道:“阿郎,新宅乔迁可有要邀请的宾客?”
“确实有几个,将作监的刘修竹刘少监,以及太史局的李淳风,剩下的就是庄子里的我们自己庆贺一下。”迪夫想了想,才慢慢的说道。
万元听了,又追问道:“那阿郎可有下请帖?”
“没有啊,只是告知了一下。”迪夫有些诧异,他毕竟没有经历过这些,以前哪怕是同学请喜酒,也都大多是发条微信而已,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收过请帖。
万元心里暗暗叫苦,没有请帖那可是相当的失礼,若是有人上门却没有请帖,大多连门房都过不了,根本进不了门。
况且若非是有所求,谁会自降身份屈身上门?
万元没说什么,又问道:“阿郎,边上与我们相接的这几个庄子,可是给他们的主家发个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