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关山战事艰,
幼儿未能戍梁边。
十年火烫铁甲铸,
二两买剑斩胡天。”
好一首《作狂吟·当年愤》!
杜岩读罢诗文,近乎老泪纵横。
他是五品文士,虽则看上去只有六七十岁的模样。
可实际上真是年龄已经有将近一百二十岁。
那年,前朝大晋朝政内乱,贪官污吏、盗匪外敌横行,兵燹连年,他都是见过的。
卢修缘以如此热血作诗,不由让他想起百年前还年轻的时候。
还是个稚子,看着村庄百姓流离失所、枯骨枕藉。
自己的父亲一去战场,便不回来,独留母亲与他孤苦过活。
当然不甘心!
当然要上阵,杀那些敌人!
只可惜年幼的自己连盔甲都举不起来,心底的愤怒与热血,都无从施展。
杜岩回忆起往昔,掩面涕零。
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沉默。
回想起那段往昔,在场中人其实是没什么印象的。
毕竟连资历最老的古风尘与风文石,也不过是六十余岁的年龄。
与朝代更迭的那个动荡时代,中间相距了四十余年。
卢修缘见状,上前拍了拍杜岩的肩膀。
长叹了声气说道:“我的爷爷卢远恰好生活在那个年代,年幼时与我说起那时候的事。”
“说他从六岁开始,就下定决心,要杀尽敌寇,挽救天下于水火之中。”
“一直苦苦等待十年,心中热血犹烫,花了积攒的二两银子,买了剑,就上阵杀敌去了。”
“不过,真正上阵的那天,才明白天下纷争,有时候你只是棋子。”
“你以为自己是在为了天下百姓流血,或许真正为的,只是这个世间某些人的利益。”
卢修缘说罢,整理了下情绪。
场间的人听闻一席话,都是微微叹气。
说的是事实啊。
年少时的热血,终会燃尽吧?
但也值得。
若是连热血都没有过,又怎么能称之为少年?
趁还年轻,去试一试。
“少年作狂吟,十年不曾忘……好诗。”站在楼边的梁云忽的开口。
卢修缘:“!!!”
的确,梁云认为这是首好诗。
其中意象的运用并不算华丽。
可其令人感到亮眼的点,就是其中意象与隐喻的朴实无华。
全诗的点睛之笔,就在于一句:
十年火烫铁甲铸。
以炉中火来比作自己少年的心。
如同在火焰中淬炼的铁甲。
如今铁甲已铸,自己的心呢?
不曾改变!
依然如火焰滚烫!
少年作狂吟,十年不曾忘!
听到梁云的评价。
卢修缘激动不已。
这是师父,第一次对他的诗作出评价!
而且,是褒奖!
他急忙的拿出小本,开始记录。
【师父对小卢的第一次夸奖:少年作狂吟,十年不曾忘。
这件事,我也不敢忘!】
……
梁云没有注意到卢云的激动神情。
此刻,一柱香快要燃到末尾了。
然而梁云依然没有开始动笔。
见到这个状况,卫玉空已经在一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果然,这个青年是个草包。
在见到了卢修缘的鸣州诗后,已经惊骇的连个屁都写不出了。
看来这把……他们稳赢!
一旁。
清楚知晓梁云实力,从上楼以来就气定神闲的风文石、古风尘,都有些坐不住了。
梁司狱……
在做什么?!
“主人,你怎么散发出如此浓烈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