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文会公余兴未涯 溪头野亭辩纷解(四)(2 / 2)

正德1506 王磊先生 3868 字 2021-10-30

明朝还算的上好些个,大结上能说上一两句,到了清朝,那便是彻底的八股中的八股,没了大结,想抒发己见,更为艰难。

难怪宋濂曾言:“与之交谈,两目瞪然视,舌木强不能对。”

陆羽眼睛一转,忽然有了注意,快速落墨而上,不过须臾片刻,便把剩余的大结完了成。

却说另一头,沈丘,杨禀容,詹惠等人来了萧亭之内,围凳而坐,远处是溪水流山,近处是佳肴美蔌,自然是有僮仆提前准备多的。

“慧文兄,话说方才那群小儒生中,可有入的眼否?”

“自然是有的。”

“哦,不会是那胆大的小童生?”

开口问的便是另一老者,沈丘的同年,却是小上不少岁数,闵致兄。

入了座的便有五人,詹惠是年纪最小的,却是学问不低,不然也难能入了沈丘的法眼。

“闵致啊,我年纪大了,今日萧山风景甚是美哉。”

沈丘笑着说道,却没有直言回答被称作闵致的疑问,挨着闵致坐着的便是杨禀容,板着脸却是一言不发的模样。

“景容兄,可有言说?”

景容自然是杨禀容的字,古人取字自然是有讲究的。

“哼,有什么好说的,那小子气煞我也。”

都快到了花甲之年的老叟脾气却是如此暴躁,也难怪陆羽顶了回去一句,便惹得杨禀容怒恼。

詹惠自然是老老实实的,一言不发,在座的年龄都比自己大一圈,自然是不好开口。

没想到自己的恩师居然点了名。只听见沈丘道:“漳溪,方才见你和那群学子们说的火热,可有领悟?”

此言犹如滔滔江水,灌注进詹惠的脑袋里,一时懵懵的,不知道如何作答。

“学生…学生愚钝,只觉得那位名为陆羽的童生言说孟圣之耻论,听得一半便上了山。”

也不怪詹惠如此答非所问,毕竟一群老前辈周坐,说些自己不知如何搭上的话,更不敢随意开话头。

“漳溪,别紧了,就当是闲侃。”

沈丘笑了笑道。

“是啊,詹小友,我看你比那陆什么的顺眼多了,哼。”

杨禀容也是附和一下。

话虽然这么说,但让詹惠评价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士子着实是难为坏了。

只得心中思量一二,缓缓而言:“学生觉得所遇士子为人热忱,虽有小问,但也有矫法的。”

还未说完,沈丘忽然放笑道:“你个小滑头,净说中间话。”

詹惠还未来得及回口,沈丘便有言:“君子之守,漳溪还需多多自勉啊。”

“学生受教了。”

詹惠心里是倾佩恩师沈丘的,沈丘归休后,过着便是简单的躬耕闲居生活,有学子求教,也是教而言语。

“以后也要做和老师一样的君子。”

詹惠心里默默想着,却是没有瞎说什么,低着头听着几位老先生谈文说道,转而有说起贵州的灾情,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来听。

萧山顶上。

“你说陆羽哥怎么这么快就完笔了,不会是随便书写了事。”

“不可能,你有不是不知道,陆羽什么性子?”

丑俊笑之以鼻,不由得觉得弟弟多担心,社学里头就单独属陆羽最为刻苦,制艺最为精妙的。

“说的也是,等会儿问问陆羽哥一二。”

两丑兄弟依旧坐在凉树下,各自捧着本朱子注的春秋,也不知道翻了多少遍,页边都翻起了破口。

“好极了。”

一声尖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了,丑俊抬头一望,原来是杨客烟,万万没想到,这厮居然又来了。

“真晦气。”

丑俊小声嘀咕了一两句,杨客烟和陆羽争辩的事情,也是详细而了解的,丑俊本来对这个纨绔秀才也是没有好感的。

眼见着杨客烟自信满满地折开扇,挂着笑意朝着这边过来,丑俊心头忽然有了不妙的预感。

此时的陆羽也作完了八股,交由候侍的仆僮,交了纸卷,手感是极好的,陆羽忍不住还多摸了两下。

心里胡乱的想着:“也不知道院试的可有这样的待遇,不过大抵是不会的。”

走神往往容易出事,陆羽向着两丑的方向行来,另一头却是冤家杨烟客,正是世事难料。

“哼,这会得让你好好出出丑。”

杨烟客早早注意到了陆羽,不过方才隔得远,也没有机会。

如今倒是机会了,也不知道陆羽接下来要遭什么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