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这一下,头儿悚然动容,“你是郭旅长的部下?郭旅长可是我们周长官的红人,请稍候……”
头儿蓦然起身,冲车下大喊:“报务员,问问206旅的郭旅长,可认识一个叫熊伟民的?……他妈的,孙大拿,轮胎换上了没有?”
“是!”
“还没有呢?队长,快了……”
车下传来两声回答……
与此同时,驾驶室的门“砰”的一下开了,一个汉子麻利地攀上车厢,声音甚是得意,“队长!我找到了!在驾驶室的尸体上搜到一张介绍信和一个通行证,你看——”
头儿接过证件,看了几眼,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妈的,总算是搞到了!”
“嘿嘿,队长,这下咱们回去一定畅通无阻。”
“嘿,这下好了,奔袭了两天两夜,累得跟兔子似的,这下总算安生了,”
“还是队长高明,叫咱们在这设伏,不但搞到了车,还搞到了通行证。要不然,咱们腿都得累断。”
这帮家伙得意洋洋,一个个七嘴八舌。
便在此时,报务员也攀了上来,一边递电报一边大声报告:“报告队长!郭旅长回电,熊伟民是他的老部下,私交甚厚,望队长务必保全此人,将他安全带回,郭旅长必有重谢!”
“哈哈……我就说嘛……”
最早攀上来的小六子吹嘘道,“我早看出这位长官非是旁人,而是咱国军,要不干嘛被捆着?还被共军重点押送?”
头儿把电报怔怔地拿在手里,沉吟片刻后道:“这么说……你老弟是郭旅长的人?后来去的陈军长那儿?”
孟占山点点头。
头儿突然发出一声冷哼,两只眼睛像利剑一样逼了过来,凶巴巴地俯视孟占山。
“郭旅长今年多大?”
“30,属鸡,和我同岁……”孟占山神色从容。
“郭旅长长什么样?”头儿又逼了一句。
“相貌堂堂,英俊儒雅……”
“你们原来在那儿共事?”
“冀西抗日救国军。”
“怎么又投了周长官?”头儿的眼神更凶了。
“郭旅长和周长官是同学,都是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毕业……”孟占山微笑而从容地回答。
“嗯……倒是不错……”
头儿放下电报,神色大缓,挥动匕首三下二下就割断孟占山身上的绳索,“委屈了,老弟……鄙人张老海,第53军130师特务队队长,奉命前来侦查……””
六子忽然问道:“队长,剩下的俘虏怎么办?”
张老海比了个手势,“累赘,咔嚓!”
“慢——”
孟占山忽然大声制止,把张老海吓了一跳。孟占山忙使眼色,凑上来贴着张老海的耳朵一阵耳语。
张老海一惊:“噢?重要情报?你说在哪儿吧?”
孟占山指了指驾驶室。
张老海秒懂,大声命令道:“六子,嘎秃,把熊长官抬起来,抬进驾驶室,俘虏先别动!”
“等等……”
一旁的疙瘩汉子突然插话,“六子,先搜搜他!”
六子露出不乐的神色,但还是走上去从上到下搜了一把,只是甚是了草,“没带武器!队长,副队长……”
孟占山暗乐,这小子,挺可爱,倒像是跟老子一伙的。
旁边拥上来两个人,抬起孟占山轻手轻脚就往下搬,张老海则拿着引流瓶和吊瓶,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一行人从车旁走过,直奔驾驶室。
如此画风,简直太诡异了!
几个被俘的民主联军战士都瞧傻了,诧异的连呼吸都快停了。
他们已被敌人捆了个结结实实,连嘴巴都被堵上了。尤其是马班长,由于有所挣扎,被敌人用电线加捆了一道,简直五花大绑。
马班长竭力保持着镇定,可他还是汗毛倒竖。
我的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神经兮兮的孟旅长,居然被敌人松开了,还奉若上宾。
那股前呼后拥的劲,让马班长浑身哆嗦!隔着老远,那股腻歪劲就直蹿马班长的胃肠,弄得马班长好悬没吐出来!
他打死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
如果可以,他宁愿相信自己是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