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磨蹭什么?怎么还不走?”何长顺催促道。
孟占山理都没理,下一秒,居然紧走了两步,“噗通”一声趴在地上,举起望远镜开始仔细观察起来,一边转动望远镜,一边念念有声:
“我操!大鱼!大鱼啊!……这么多的天线……我操!那台最大的汽车上还有一个大转盘……那是什么玩意?……
嗯,汽车多……天线多……电话线也多……营地前面还有两座机枪工事,左右还设有炮兵阵地,我的天呐……他们居然还有……95式野炮!……
我的乖乖,那玩意可比41式山炮威力大多了……我的天呐,那可是旅团以上的单位才装备的大家伙……我的娘哎,这得多大一条鱼?……”
韩山河有点着急,接着催促道:
“老孟,别看热闹了,快走。”
孟占山好像没听见似的,兀自自言自语:
“这里好像是指挥机关呐,看样子,来头还不小呢,嗯,一部分敌人在准备早餐,另一部分在布置营房,看来狗日的昨天来得太晚,还没顾得上归置……
嗯,此地有山有水,还交通便利,小鬼子的眼光不错啊!……”
看到孟占山跟着了魔似的,韩山河急了,厉声道:
“老孟,搞什么鬼?快撤!这是命令!”
“别呀,团长……我说,你过来看看嘛!……大鱼,好大的鱼,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韩山河一愣,赶忙走上去趴在孟占山身边,举起望远镜观察起来。
孟占山坐起身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打开,取出里面的地图,放在地面上摊平整了,一边对比着周边环境,一边嘟嘟囔囔道:
“这里应该是营盘山,是百里之内的交通要道,山脚下有一条小河,很适合安营扎寨……我操!这里八成是敌人的指挥机关,从这里一刀下去,对敌人的打击肯定很大。
我说团长,咱们利用现有的兵力,充分利用地形,突然发起攻击,如果能打掉鬼子的指挥机关,足以为我们的八十三万大军报仇!”
韩山河吃惊不小,转过头来没好气地说:
“哪里来的八十三万大军,嗯?你当自己是曹操啊?……我说,你这胆也忒大了,说你胆大都是轻的,就目前情况来看,你这个想法都堪称疯狂……
鬼子兵力那么多,光帐篷就有七八十顶,还有那么多的机关枪和火炮,山上的鬼子也没走多久,应该就在附近。
咱们弹药不多,还精疲力竭,一旦打起来,附近的鬼子肯定会赶来增援,到那个时候,非把咱们生吞活剥了不可。”
孟占山咬牙切齿道:
“娘的,鬼子这次扫荡杀了我们那么多人,他们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么好的机会,打着灯笼都难找,说什么也得搞他一下,为了这,我死都愿意。”
韩山河吃惊地望着孟占山,这家伙满脸涨红,目眦欲裂,简直就像是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
韩山河耐着性子劝道:
“我说老孟,这仗真打不得,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敌人这么强,咱们这么弱,咱不能拿着鸡蛋去碰石头!”
孟占山轻蔑地一笑,面目己有些狰狞:
“娘的,我不是君子,也等不了十年,敌人虽然是石头,可我却不是鸡蛋,全部吃掉他我没那么大的胃口,不过,掰下他几颗门牙来我还是有兴趣的。”
韩山河话里带刺地说:
“我说,你这哪里是去掰门牙,分明是去给人家填牙缝。”
孟占山毫不理会韩山河的挖苦,分辨道:
“团长,就是因为山上的鬼子刚走,山下的鬼子才疏于防范。您瞧,他们正忙得不亦乐乎,还哼唱着呢……操!咱们趁机干他一票,在机枪的掩护下来个猛虎掏心,成功的把握很大!
再说了,咱只求击溃鬼子,捞一把就走,问题应该不大。您瞧,咱们可以从营地右侧的谷地突围,那儿有林子掩护,地势非常有利,咱们只要冲过鬼子的营地,就能钻进山谷,鬼子就奈何咱们不得。”
韩山河顺着孟占山的手指望去,营地右侧是一片枯黄的庄稼地,再远处,是一片狭窄的谷地,长着密密麻麻的杂树林。
可是韩山河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兴奋,他沉思片刻,转过头冷冷地道:
“我说,先不说咱能不能击溃鬼子,你就能肯定那片谷地不是个死地?如果钻进去是个死胡同,咱们一钻进去,那可就有去无回。不行,咱们绝对不能冒险,应该立刻突围。”
孟占山有些急了,还想据理力争:
“团长,这么好的机会,几辈子都遇不上一回,如果不搞他一下,这辈子都得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