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孙邵嘴角抽搐,强忍胳膊传来的剧痛,问道,“使君何出此言啊?”
刘备道:“云长、子经坐镇广陵、盱眙,倘若下邳有事,岂会完全不知?此二人必有一人欺瞒我。”孙邵默然,这个时候,什么话都不说才是正确的。
刘备见孙邵沉默不语,也不再提这件事,话锋一转问道:“长绪以为张辽该如何处置?”
“放。”孙邵回答的干脆,让刘备有些惊讶。只听孙邵解释道:“张辽随军出征,倘若有异动,何必等到现在。使君屡施恩惠,如今可再送一份大礼。”刘备听后,喜笑颜开。
……
却说吕布突袭未成,急招陈宫增援。陈宫本想攻下彭城,保全退路再发兵,无奈吕布催得急,陈宫也担心迟则有变,因此遣郝萌包围彭城,与高顺领兵同往。
待两军会合,陈宫仔细分析后,顿足捶胸,震怒道:“奉先,你上当了!”吕布怫然不悦不等陈宫把话说完,便派高顺领陷阵营攻城。
高顺不辱使命,只用了两个时辰,就攻下下邳北城门。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鲁肃一把大火烧出城外。
高顺灰头土脸战败归来,损兵折将,狼狈不堪,让吕布脸上无光,再看陈宫反倒有种洋洋得意的样子,他怒骂道:“废物!”高顺垂头丧气,不敢说话。
陈宫遣斥候抓来城内百姓,询问城中情况。百姓畏惧,如实告知,陈宫听后道:“城内兵少,我军可四面围攻。”遂即展开大军,将下邳城围个水泄不通,连攻三日,不见成效。
吕布见状,撤军歇息。两日后,东海郡援兵进入城内。又两日,龚都帅琅琊国援兵赶到,鲁肃听后大喜,遣龚都在城外安下营寨,与下邳互为犄角。
恰逢连日阴雨,鲁肃与简雍等人登城眺望。见吕布军偃旗息鼓,简雍笑道:“吕布士气渐弱,我军或可出城一战。”蒋奇亦请缨。
“吕布骁勇,陈宫多谋,城内兵微将寡,如何一战?”鲁肃眉头紧锁,伸手接了几滴,顺着屋檐滴落的雨水,沉默片刻说道,“简雍,汝速速派人将城内粮草运至高地;蒋奇,汝带领士兵,连夜赶制木筏。”
“监军何意?”蒋奇问道。
一旁陈群道:“莫非……莫非子敬担忧吕布要决泗水,水淹下邳?”
“啊!?”众人闻言皆色变,鲁肃神色凝重,抿着嘴道:“连日阴雨,泗水、沂水暴涨。若我是吕布,决水淹城,胜十万雄兵。”
“若真是如此,纵有瓮城,下邳亦危!”听到这,简雍眼中立刻浮现出洪水肆虐,民不聊生的场景。他不敢怠慢,丢下这句话,立刻去调动粮草。蒋奇也马上行动,作为将领,他更明白水和火的恐怖。鲁肃则带人安置城中百姓,同时提醒龚都坚守上游。
另一边,陈宫踩着泥泞的路,急匆匆找到吕布,一脸兴奋地说道:“奉先,大喜,大喜啊!”
此时,吕布正为粮草和下雨的事情恼火。他的手下大都是并州人,又以骑兵为主,本来就不善攻城。如今遇上连日大雨,道路泥泞,不利战马冲锋,城墙又湿滑难登,粮草迟迟不来,正可谓进退两难。
反到是陈宫,满脸兴奋,更加让他恼火。陈宫可不管这些,拿起吕布的酒,先灌了一口,然后说道:“果然如我所料,泗水、沂水两河因连日降雨,水位大涨,我军若能趁此机会,决堤放水,下邳城指日可破!”
吕布冷哼一声,斜眼看着陈宫说道:“就算水淹下邳,我军中无一艘船舶,也难入城。若是等水退了,只怕刘备不来,我军就要被饿死了!”
“怎么,粮草还未送来?”陈宫眉头一皱,掐指一算,“算算时日,军粮也该送到了呀,可是路上遇到了麻烦?”吕布点了点头,把一份竹简扔给陈宫:“军需官派人送来的,说大雨使山体滑坡,阻断了道路,军粮要迟到五日。”
“此事倒也不难,”陈宫沉默良久,指着龚都营寨道,“琅琊援军驻守此地,显然是为了守卫水源,我军可兵分两路,一路佯攻诱敌,一路夺取营寨。无论那一路得手,都可解我军燃眉之急。”吕布从之,派魏续、侯成各领一军,依计行事。
龚都双拳难敌四手,顾得了这头,顾不上那头,得知营寨被劫,军中士气大落,被魏续打得落荒而逃。吕布得了粮草,立刻把军寨迁到高出,一面令侯成决水淹城,一面令宋宪打造船筏,打算待水势稍缓,顺水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