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上一世的自己是怎么做的?
齐倾瑶想了想,上一世的自己在看见这么血腥的一幕时,就直接大声怒斥齐渊,她本就不喜欢齐渊,因为这事儿就更不喜欢了,还跟父亲添油加醋的告状,说齐渊这究竟是把这里当成家还是当成了自己肆意妄为的地方。
最后齐渊免不了一顿家法伺候,半个月没能下床。
后来的齐倾瑶才偶然之间听人说,齐渊之所以剜了那个下人的眼,是因为那个下人在窗边偷窥齐倾瑶洗澡。
齐倾瑶自觉不好意思,但也拉不下面子去与人道歉,等后来再见齐渊,便是少年鲜衣怒马权倾天下之时。
齐倾瑶眨了眨眼,从回忆中缓过神来,看向了眼前满脸戏谑的少年,没有大声呵斥,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何处下口。
她对齐渊的印象一直都是恶劣而且阴暗的,前世的她从来都瞧不起齐渊,只因为觉得这个人也太阴险狡诈,满腹算计,一点都不适合去交心,指不定什么时候命就交代在他手里了。
可是上世自己满门被屠,最后是齐渊端了太子府,虽不是为了自己,但也算是间接为自己报了仇。
而最后朝堂风云变幻,齐渊也是最有话语权的那一位,这场权力的游戏最后的获胜者是齐渊。
无论从哪一方面去说,自己这一世都绝不能与齐渊为敌,与齐渊为敌无非就是自寻死路。
打定了主意,齐倾瑶抬眼看向了月下满身是血的少年,目光澄澈而虔诚,再没了前世那咄咄逼人的姿态。
齐渊满眼好笑的看着齐倾瑶的眼神,心里却满是不屑,认为齐倾瑶不过又是在自导自演一出让他受惩罚的好戏罢了,齐倾瑶向来都瞧不起他,于是握住了刀柄慢慢走上前,威胁到,“妹妹还没告诉我,不要什么呢?”
齐倾瑶微微上前,也没有畏惧,睁着水润的眸子无辜的道,“我不要哥哥伤害自己。”
齐渊满目错愕,这个妮子又是来的哪出,这个妮子往常可总是满心思的坏主意,因为总是瞧不惯他,所以对他总是变着花样去戏耍,今日这含情脉脉的眼神是闹了哪出。
是因为见他杀了人被吓到了吗?
齐渊垂眸看了看自己手上带血的刀柄,不由有些好笑,心下恶劣的心思顿时起来了,“已经伤害了可怎么办?”
齐倾瑶顿时心里存了些真情实感的内疚,前世的齐渊在这时可是真切的帮她教训了贼人,自己却害得他满身的鲜血淋漓。
齐倾瑶上前走到齐渊的身旁,看着齐渊手里的匕首,没有害怕也没有鄙夷,只是轻轻地握上了匕首,想将匕首拿下来,他这般握着也有些太渗人了些。
却不料齐渊刹然间变了脸色,猛的躲开了齐倾瑶的手,却没控制住力道,锋利的刀锋从齐倾瑶的手心划过,刹然间便见了血。
剧烈的疼痛让齐倾瑶惊了,她只是想要他不要握着这把刀了,顺便也以示友好,谁知齐渊的反应这般的大。
齐倾瑶被吓坏了,低头看向自己手上老大一个口子,刀很锋利,伤口也很深,几乎是瞬间血就流了出来,顺着小拇指往下流。
她惊惧的看向齐渊,有点不知所措,“哥哥?”
齐渊她前世后期虽交流极少,但是关于他的传言可是经常听说。
这位齐家的小公子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朝堂之上,人命在他的眼里可从来都不值钱。
曾有人为了巴结他为他献上貌美倾城的美人,结果非但没有“英雄难过美人关”的美话,齐渊倒是反赠了那巴结之人一具美人头骨制成的酒器。
前世,传言的齐渊喜乐将得罪自己的人剔骨做瓮,肉泥灼烧。
他行事也向来阴晴不定且乖张恣意,谁令他不满,他必将百倍奉还。
她这般主动献好落在他眼里别不是在刻意的巴结不怀好意极了吧?
想到前世那些惹恼了他的人的下场,齐倾瑶不由有些寒颤,那可不行,别巴结没成功倒送了自己的小命了。
齐渊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动作过激竟然伤到了这位娇滴滴的小主,但面上却无丝毫愧意,他垂眸之下,看见齐倾瑶身子已经有点发抖,脸色在月色下也有些苍白得没了血色。
小姑娘这么不惊吓?
这不像是从前那个一见到他就飞扬跋扈到不行的齐倾瑶啊。
齐渊伸手碰了碰齐倾瑶的掌心,指尖染上了齐倾瑶的血,语气里不由带了些讥笑,“疼?”
那么不禁疼的模样,还来抢他的刀柄作甚?
他警惕心强整个人也阴暗虚伪到了极致,小姑娘不是不知道。
还敢来招惹他。
齐倾瑶被齐渊碰过的地方颤了颤,许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又许是齐渊的气场过于强大,整个人有些无助,“不,不疼,我只是想让哥哥别握着这刀了,不是想要伤害哥哥。”
齐渊显然是对齐倾瑶的话嗤之以鼻,从前那个恨不得自己消失在她眼前的姑娘会对他态度这般转变,他是怎么也不相信的。
但是现在小姑娘手上的血流不止,齐渊也无法坐视不理,于是随手撕了衣角的布条帮齐倾瑶缠住了手,绕了两圈后轻车熟路的打了个结,语气没有感情的交代道,“等下你叫秋画和秋书给你唤郎中再细细处理一番。”
秋画和秋书是她的贴身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