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打我。”
“那怎么了?”
“二哥,”王献之一脸悲伤,“我被盯上了!”
“嗯?”瞧着老弟这认真又苦恼的表情,王凝之也严肃了一点儿,“到底怎么了?”
“你看这个。”王献之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张纸。
王凝之打开一看,脸色变得古怪起来,迟疑了一下,一脚踢在王献之屁股上。
“哎呦,你干嘛!”
“说!你到底干什么好事儿了?司马道福上次偷摸着找你,不都被禁足了?怎么还会来约你?你是不是招惹别人了?小小年纪不学好!今儿我就好好收拾你一顿!”
“不关我的事!”王献之叫屈:“就那次司马道生来找你,你让我照顾那小丫头,然后她就缠上我了!我还装病躲过呢!然后你让我去谢家躲着!你忘啦!”
王凝之皱了皱眉,“就这些?没别的?你没主动联系人家?”
“当然没有了!”王献之目光炯炯。
“那行吧,”王凝之把信塞到他手里,扭头就走。
“二哥?你不管我了?”王献之揉着屁股,傻乎乎地问道。
“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自己处理问题!”王凝之头也不回,开什么玩笑,你两这是绝对的孽缘,我才不沾!
……
春节的喧闹还未过去,上元节的热情已经被点燃了。
山阴城的大街小巷,一入夜间,便会有无数盏小明灯在路边的树下亮起,还有值夜的衙役们,会四处走动着,若是有熄灭的灯笼,便会重新换过。
人人都在说着,今年可真是大手笔,这路灯,这树上挂着的小彩灯,据不可靠小道消息,今年的灯谜,还有几个是会稽王亲自出的,据说猜出来的人,都有奖赏。
一时之间,整个山阴城,都掀起了一股灯谜热,不论走到哪里,都能听见路边的三五行人,边走边聊着猜灯谜的诀窍,酒肆茶楼,各位公子们也都在琢磨着往年的灯谜,试图寻找些规律,至于各家姑娘们,倒是没有那么热情,反而是把目光都聚集在各位公子哥儿身上。
毕竟,平日里各个都说自己才华横溢,如今总不能连个灯谜都猜不出来吧?
更有甚者,据说收集了前几年,已经会稽其他地方的灯谜,全都汇集成册,正在售卖中。
而且,想买的人太多,导致供不应求,于是凡有买到者,都被众人所追捧,还有小道消息,说是有几位世族公子,将灯谜册子全部购买,还威胁售卖者,不得再卖,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今年的灯谜,一举拿下。
甚至连青楼中,往日里的诗词唱和,都变成了灯谜雅兴,据说有几位姑娘,对猜灯谜颇有心得,于是乎,近来这几日,也是赚了不少。
整个会稽,各地世家,都已经来了山阴,参加这一场会稽王举办的上元盛宴,而周边的乡野之间,也有数不清的百姓,带着孩子们,来山阴城游玩赏灯,还有些手艺巧的农妇们,买来彩线,编织了各种饰品,虽然便宜,也算是一份收入,恰好可以在赏灯之时,做些买卖。
各家商户,都在一边谩骂着,今年上元如此隆重,害的大家都没空休息几日,便要开门做生意,一边又兴奋地抓紧做着各种小玩意儿,想着能多卖些钱。
整个山阴,就在这短短几日时间内,几乎要被人塞满,各家酒楼饭庄,客栈之余,都已经住满了人,于是,府衙不得不加派人手,控制局面,以免有些意外发生。
不少的百姓,家里都留宿着乡下来的亲戚,甚至还有些人,直接将用不着的空房,甚至柴房都拿出来,租用给外地来的商人,以做库房来存放货物。
在会稽王回到山阴之后,下达的第一条命令,便是今年上元节,以王府家丁仆役,于街边放茶送食,虽然都是些普通茶水,却也让人们感念,再加上会稽王府,还在空地上,搭起来无数个大帐篷,与府衙合作,将整个和山阴城,划分开来,各个灯市,街市,买卖场,都统一管理,不再混乱,更是让所有人都赞不绝口。
山阴城,甚至整个会稽,都是难得的齐心协力,自上而下,一门心思要把这次的上元节办好,办大,办得漂亮。
毕竟,这种纯粹的娱乐活动,大家都是喜闻乐见的,会稽王一手操办,那就没有什么利益相争,更不存在什么尔虞我诈了,能过一个盛大的上元节,谁又不喜欢呢?
好客楼的小包厢里,瞧着下头人来人往,听着楼下大厅里的笑闹声,王凝之表示,自己不太喜欢。
“太吵了!”皱起眉头,王凝之如是说。
“今年上元,入山阴的人很多,吵闹些也是应该的,与民同乐也是我们世族该做的,你都把王肃之给坑出去了,就别再抱怨了。”
谢道韫坐在旁边的案几后,一边耐心地指导着王孟姜和谢道辉玩翻花绳,一边说道。
“老四是个闷葫芦,凡人见面说不到两句话,这样打招呼才快些,要是我去,”王凝之叹了口气,“就这好客楼里的人,都足够我聊一晚上了,那我还约你出来干嘛?”
“那你如今带我们来这儿,就是为了吃顿饭?”谢道韫挑挑眉。
“本来不是这么打算的。想要与你共赏上元之灯,毕竟等过两日开宴了,就没这闲工夫了。”
“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应对吧,初七人日,你便以剪彩绘风为由,拒了小王爷登高初望,游赏赋诗之邀,这次他们可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