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四周望望,看见一头老牛在河边吃草。小马嗒嗒嗒跑过去,问道:“牛伯伯,请您告诉我,这条河,我能蹚过去吗?”
老牛挺起他那高大的身体笑着说:“不深,不深。才到我的小腿。”
小马听了老牛的话,立刻跑到河边,准备蹚过去。
突然,从树上跳下一只松鼠,拦住他大叫:“小马,别过河,别过河,河水会淹死你的!”
小马吃惊地问:“水很深吗?”
小松鼠翘着她的漂亮的尾巴,睁者圆圆的眼睛,很认真地说:“前两天我的一个伙伴不小心掉进了河里,河水就把他卷走了。”
小马连忙收住脚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
站起来,舒坦地伸个懒腰,王凝之发现,谢府反而要比家里轻松自在些。
昨儿上午,被大哥赶出门之后,正打算上街溜达溜达,就遇到了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站在墙外头,正和徐有福商量着,先去找哪家公子哥儿的麻烦,就听见墙头上一阵响动。
抬起头一看,和五弟王徽之面面相觑。
王凝之很清晰地记得,自己是把老五给关了禁闭的。
于是,又一场追逐大戏结束之后,王凝之气喘吁吁,坐在院子里的花棚外,怒目相视:“又想溜出门?”
“二哥,我没有,就是在屋子里呆的有点儿闷,想呼吸一下这冬天的风。”被捆在树干上,王徽之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看着这个厚脸皮的小弟,王凝之决定自己是时候拿出兄长的威严了。
“好,喜欢吹风是吧?你今儿就给我在树上呆一天,冻死了算我的。”
“别,二哥,别别,我再也不敢了。”王徽之一边求饶,一边郁闷,早上自己明明在饭桌上,看见大哥把二哥带走的啊,回了自己的书房以后,又好不容易支开外头的仆役,一路在自己家里,犹如做贼一样,悄咪咪地到了墙根下。
可谁能想到,刚一上墙,就有了这样尴尬的会面。
大哥真是的,就不能把二哥看得紧一点吗?
来不及多想了,他过来了,脸上赶紧摆出一个非常腼腆,又很诚恳的笑容。
王凝之的笑容也很灿烂,拧了拧老五的脸蛋,说道:“弟啊,你可知道,这些都是二哥玩剩下的,今儿就教你一个乖,咱家里的人,从来就不会心软。”
然而事实证明,报应总是来的很快。
也不知道大哥王玄之今儿是抽的什么风,反正是和兄弟们杠上了。
在把王凝之赶出门以后,就兴致一起,打算去查看一下兄弟们最近有没有用功读书。
首先是因为,最近自己比较忙,而且自从成亲以后,确实对兄弟们的关心也是下降了,上次娘子何仪,还跟自己说,小妹都因为这个,觉得别扭了,今儿正好有空,那就来关心一下吧。
其次就是他发现,在和二弟说话之后,心情确实好了些,愤怒总比悲哀来的好,所以就打算再接再厉,去给自己换换心情,教导一下弟弟们读书,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一下子。
然后就发现了坐在院子里,翘着二郎腿,哼着歌儿,一副闲暇风格的王凝之。
还有苦着脸,被拴在树上,被迫努力背诵文章的王徽之。
于是,最后,就变成了王玄之抱着小妹王孟姜,舒坦地睡在摇椅上,把几个在家的弟弟都锁在院子里,让大家轮流给自己背诵文章,伴随着朗朗书声,沉浸入各个诗文中的世界。
何仪中间来看过一次,面对王凝之拼命的挤眉弄眼,想要让她拯救一下,只是耸耸肩表示不管。
丈夫这些日子一直心情不好,她是知道的,也知道是为什么,王家人从来不会对自己的夫人隐瞒什么,而这也就要求夫人们明是非,懂进退。
她能做的有限,要说给丈夫出主意,她实在是不敢随便说,只能是默默支持着,不过今儿就很不错,看到王玄之放松下来,昏昏欲睡的样子,何仪是打心底高兴。
至于其他几个兄弟们,就当做我这个做嫂嫂的,亏待了大家吧。
她是知道郗璿今儿要带着谢道韫去鸣峰寺的,也知道王凝之,王献之,王孟姜都会在家,所以才早早把丈夫喊了起来,让他去用早餐,而不是让他好容易休息一天,能晚起来一会儿,睡个懒觉。
要说家里能理解丈夫的人,并且和丈夫说得上话,出出主意的人,必然是二弟王凝之了。
而能让丈夫高兴一些的,当然是他最喜欢的小妹了。
虽然方式有点儿古怪,但是就当做陪陪你们大哥吧。
放下些点心,吩咐着仆役们煮好茶,何仪也离开了。
王凝之人傻了。
从何仪丝毫不留恋的态度来看,就知道她应该是早知道了。这两口子,真是绝配!
王凝之毫不怀疑,若是有朝一日大哥去做了山贼,大嫂一定是那个最好的放风人选。
这种一副事不关己,我就是来转转的态度,谁都不会怀疑到她的。
……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好听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王凝之转过头去,谢道韫就笑吟吟地站在案几边,瞧着自己。
虽然是知道老娘不会为难她,但要说一点都不担心,那明显是骗人的。
但是王凝之也不敢问老娘啊。
今儿早上一过来,谢道韫就如往常一般,安排着两小子去练武,自己带着王孟姜在书房学习,王凝之则继续写故事。
完全让人看不出来。
不过眼下,看到她这个笑容,王凝之心里也就轻松了。
“小妹呢?”
“在里头写大字,”谢道韫往前走了两步,和王凝之并肩而立,站在门口,瞧着外头的竹林。
“昨天怎么样?”
“不怎么样,”谢道韫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