逯杲领命,“门下遵命,请指挥放心。”
对于逯杲,张璟还是放心的,“孙氏和几位驸马查的怎样?”
“门下正在查,”逯杲心里苦笑,这真是个苦差事,关键是有些年代久远的田契着实太难查证,但面对张璟的询问,他当然不能这么说,领导信任你才把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做,若是不想以后被边缘化甚至扫地出门,那么不管多困难都得做完、做好,“近几年的倒也好查,就是宣德和正统年的不太好查。”
张璟点头,他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上司,“慢慢来,不要急,但唯有一点,一定要查实了,千万不能含糊。”对,法华寺不过是他的由头罢了,借着这个由头,他让逯杲仔细的把孙氏还有焦敬等几个驸马的家底好好查查。
看看这些人到底造了多少孽。
一旦查实了,一个都别想跑!杀头不可能,但侵占的田地、各种不正当手段获得的银钱,总该拿出来吧?就算苦主大多都已经作古,充到国库里也是好的。
肯定会有阻力,后宫那位太后那关就不好过,这就得看景泰帝是不是给力了,后宫毕竟是不能干政的,这是祖制。既然不能干政,那就只有向景泰帝施加压力了。
希望景泰帝能够挺住,反正也不是杀头,破财免灾嘛,还想啥自行车呀。有的人连破财免灾的机会都没有呢。
“去吧,好好办差,”张璟让逯杲回去办差,“此案事关重大,千万不得大意,无关人等,一律不得插手此案。”
“指挥放心!”逯杲回答的非常坚定,他明白张璟的意思,就算张璟不额外嘱咐,他也会跟门达掰掰腕子,你虽然是指挥同知,我仅仅是个千户,但咱俩都一样,都是理镇抚刑,我还有指挥使的支持,就看看谁的手段厉害吧。
妙缘观后院的一间精舍中,常德公主束发、道袍,一尊仙鹤造型的香炉正从鹤嘴出飘散出袅袅的青烟,常德公主跪坐在蒲团上,面前一张矮几,几上红泥小炉炉火正旺,炉上陶壶水汽濛濛,常德公主束手静坐,双目微阖,脸色没有一丝表情,也不知在想什么。
水静居士将一封书信交给林大娘,“回来的时候,劳烦大娘把书信交给赵先生。”
林大娘接过书信,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那位赵郎君可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人,眼高于顶,连科举都不放在心上,姑娘能说动他?”
水静居士一笑,“赵先生只是心灰意冷,所以不愿科举罢了,又不能当一辈子的田舍翁。”
林大娘点头,姑娘说的倒也在理,这位赵欣赵先生可是神童一流的人物,六岁通过院试,十四岁乡试中举,可谓风头正盛,未来可期!可惜的是,会试连试不第,第四次会试不第后,赵欣遂绝了科举的心思,悠游山林,日子过得倒也不错。
只是个中滋味,只有本人知道了。
既然姑娘说了,不过是送封信而已,顺路的事儿。二人坐着马车,来到了妙缘观,妙缘观位于城西,靠近阜成门的地方,环境幽静,但观外几个打秋风的读书人却把这份幽静破坏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