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主政官员军政一把抓,职权过大;辅政官员打酱油,整天摸鱼。
这种情况由来已久,程远志是知道的,但却没什么办法。
因为天下还没有平定,政军分离不合时宜。
再者,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如何精细化治国这个议题,其实已经触碰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说白了就是:打仗很在行,治国太勉强。
贾诩似是没明白程远志困难,问道:“魏王可是在为如何处置这些士子而担忧?”
程远志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非也,我在为如何合理启用这些人才而忧虑。
见众人俱是沉默不语,程远志又道:“诸公回去后,都好好想一想,若有良策,当即刻来报于我知。”
说罢,微不可查地看了速该一眼。
速该挺着胸膛出列,正要大喊一句“有事早讲,无事散场”,忽见陈群出列道:“微臣有事要禀告魏王。”
程远志道:“长文请讲。”
陈群道:“魏王府邸乃是以前冀州州牧府改造而来,魏王已在此居住近三十年,房屋早已年久失修,多处损毁严重,且有随时有坍塌之患,已非宜居之所,当拨钱于孔雀台旁,重建王宫。”
程远志沉吟道:“长文所言极是,不过,今我方登位为王,便大兴土木,修建宫室,行此劳民伤财之举,恐民间会有非议啊。”
“再者,老房子虽然旧了点,凑合凑合还能住十年八年的,我如今已过知天命之年,又是个念旧的人,此事再议吧。”
闻言,陈群瞬间就明白了程远志想要表达的两层意思。
一是:魏王府不需要再修了,程远志可能过不了几年就会传位于儿子。
二是:魏王是个念旧的人,跟随他打天下的老臣,以及有关系的人,大家要善待,千万不要没事找他们的茬。因为魏王不一定会治他们的罪。
譬如说,同为四世三公出身,跟随已久的杨修,譬如田丰、沮授、张扬、麴义等人。
这些人都是严重性格缺陷的人,要么因为性格得罪了很多人,要么因为嘴贱招人不待见。
不光是陈群,堂上众人也都听明白了,心下齐齐暗道:“跟着这样的主公干事,真特么值了!永远不必担心‘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思及此处,陈群话音一转,继续说道:“魏王,两位世子已经成年,如今仍不曾开府,正所谓父子君臣有别,两位世子怎能老是与魏王同住一府呢,我认为,两位世子都应该搬出来住,修建两座世子府的事情,迫在眉睫!”
这话说的在理,再怎么说,大小白都是二十七、八岁的热血青年了,也都成了亲,程远志的后宫里又有那么多年轻夫人,避嫌一事,一直都是后宫里很严峻的头等大事。
历史上,这类后宫事故层出不穷。
什么儿子睡老子的小妾啦,老子窥探儿子的夫人啦,不胜枚举。
其中最著名的当属李世民的才人武则天当了李世民儿子李治的皇后一事。
由此可见后宫里避嫌是不行的。
就算大小白身正为范,也难保能挡住“有心人”的谋划、勾引。
思及此处,程远志颌首道:“此言大善,立即选拔工匠,为两位世子开府。这开府之事,就由长文负责。”
陈群连忙拱手应道:“是!”
陈群办事很利索,不到三天,便在孔雀台旁边选好了址,召集了数万民夫工匠,冒着严寒、肩扛手提、搬石运土、凿墙砌砖。
一时之间,工地上热火朝天,叮当声此起彼伏,吆喝声震天动地,好不热闹。
不出一月,两座崭新的宫殿便拔地而起,远远望去,大气磅礴的宫殿与孔雀台相映成势,琉璃瓦在日光下璀璀生辉。
七日后,落成典礼在新宫殿召开,众文武齐聚一堂,商议大事。
这次来参加议事的人很齐,驻守幽州的王雄、崔钧;驻守并州的杨俊、驻守雍州的钟繇等人,也都赶了回来。
没有来的人也有很多:驻守襄阳的司马懿、驻守凉州的张既、驻守吴郡的赵云、驻守族长的张辽、驻守江夏的文聘等人,
程远志环顾众人,问道:“前番我所忧之事,诸公可曾思得良策?”
贾诩进言道:“聚集在邺城的众多学院派士子,对魏王于孔雀台旁建造宫殿一事大肆置评,都说……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