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康目视着不远处的鲜卑大营,心思急转,思考着其中蹊跷之处。
鲜卑人来势汹汹,没道理被要塞挡住后,就驻足不前。
相比在此地硬碰硬,南面的三韩地区――也就是他现在的大本营,几乎没有防守,为什么鲜卑人不分兵而去呢?
这个问题让公孙康百思不得其解,或许阳仪和柳毅说的没错,鲜卑人一定在酝酿什么阴谋!
但鲜卑人又能有什么阴谋?除了联合高句丽偷袭他的后方,还有其它可能么?
高句丽会和鲜卑人联手吗?
公孙康觉得这种可能太低了。
直到半个月后,公孙康的的疑惑终于得到答案,一支残军倒拖着旗子,阵型散乱,从东南方向如丧家之犬般,来到了要塞口。
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公孙康就认出,这是他留在南面驻守三韩的亲信部队!
领头的将领满脸血污,一见到公孙康,纳头就拜,抱着公孙康的大腿,痛哭流涕禀道:
“主公,高句丽突然兴兵五万,分为三路攻打三韩之地,如今……如今……”
“如今怎样了?!”
公孙康闻言大惊,一把揪住那将领的领口,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瞪大眼睛问道:“快说!三韩之地如今怎样了?”
那将领连忙回道:“如今,三韩之地尽皆沦陷,只有南港和带方郡还在我军掌控……”
“主公,快撤军吧!晚了就要被前后夹击了!”
在得知自己的屁股被高句丽抄了之后,公孙康神色木然,颓废的摆了摆手,苦笑了一下:“退兵!”
阳仪也苦笑的:“没想到鲜卑人竟然也会用计了。”
柳毅却叹了口气:“高句丽怎会和鲜卑人联手了呢,我想不通!”
阳仪也道:“是啊,我也想不通。”
他们想不通,公孙康此刻却想通了,沉声解释道:
“这不奇怪,我们是要消灭高句丽的,而鲜卑人只不过是想长期抢掠高句丽,在被抢掠和被灭国之间,正常人应该都会选择前者吧……”
“这次是我大意了,传我将令,立即撤回带方郡,整顿兵马,以图再战!”
阳仪连忙拱手道:“主公,就此撤军太过憋屈,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着,阳仪从怀里摸出一张地图展开,指着地图上的某处,对公孙康道:“主公请看,这里是三部东鲜卑的老巢,距我带方郡仅有五百多里,从南港绕海过去,也只有两千多里,半月可到……”
此时的地图很简略,就是几根线条随意一画,如果没有亲身去过,光看地图是断然看不明白的。
好在,公孙康和柳毅都是辽东人,自小就对附近很熟悉,自然清楚地形。
是以,一看就心下了然。
没错,鲜卑人的骑兵的确难以抵挡,但既然鲜卑人骑兵来到了半岛,那么他们的老窝,此刻必定空虚无比。
无数的牛羊骏马,女人、物资……
战争打的是什么?不就是物资嘛!
战争的核心要素是什么?不就是避实就虚嘛!
公孙康哈哈大笑三声,对阳仪道:“此计甚合我意,我在此处拖住鲜卑人,你即刻回转南港,领五万水军,绕海去偷袭他们的老窝!”
“这一次,我要让鲜卑人断子绝孙!”
说罢,公孙康哈哈大笑。
阳仪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高句丽的兵马从背后杀来,与鲜卑人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但公孙康毫不慌张,只分出两万兵马守在另一处要塞,两部兵马呈掎角之势,进可攻,退可守,分别抵抗南北联军。
战局继续僵持下来。
这次,轮到鲜卑人摸不着头脑了。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月。
素利、弥加、阙机三大首领都察觉出了不对劲,于是聚在一处商议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