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181年大单于檀石槐死后,东鲜卑就分裂为三个势力。一为步度根,部众分布在并州北部,雁门、定襄、云中三郡。
二为轲比能,部众分布在幽州的代郡、上谷等地。
三为素利、弥加、阙机,部众分布在幽州的辽西、右北平、渔阳塞外。
三个势力中,步度根是比较亲汉的。另外,步度根的中兄扶罗韩亦别拥部众数万为大人。
原本,步度根的实力在三部鲜卑中并不出众。但在击败乌廷、吞并云中郡的乌桓部后,他实力大增。
麾下控弦之士十余万,隐隐有东鲜卑之首的态势。
即使实力如此强大,步度根也不愿意与程远志为敌。
这个人凶残的令他害怕。
先是一把火活活烧死一万乌桓青壮,接下来一场大水又冲走四万多乌桓青壮,然后是一场莫名其妙的瘟疫。
这次乌桓死了八万青壮……
前前后后死在并州的胡人青壮,以二十万计!
对方完全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这赫赫凶绩,令步度根除了求和,一丁点多余想法都没有。
哪怕程远志勒令鲜卑部落北迁,退出整个并州,步度根都觉得自己能够接受这个条件。
于是就着急忙慌的派来了使者。
唯恐使者去的慢了,就会面临大兵压境的局面。
老实说,步度根对于屯兵于太原的六万精锐骑兵,害怕极了。
其实他也不是害怕那六万骑兵,他怕的是统领这六万骑兵的人。
在他看来,南匈奴被灭完全是咎由自取。
为了那180万两要不回来的银子,同时得罪了冀州牧和并州刺史。
何其愚蠢!
乌桓都被灭了好几年,南匈奴竟然还没有意识到,时代变了。
南匈奴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岂能不亡?
……
太原刺史府。
程远志高坐主位,田丰、许攸、沮授等一大帮谋士立于左,速该、颜良、文丑等一大帮武将立于右。
虎视堂上。
步度根使者亦步亦趋走上来,恭恭敬敬献上一张方方正正的羊皮,用不太标准的汉话说道:
“尊敬的冀州牧大人,鲜卑部落听闻您驾临太原,特献上牛羊各五千头、骏马万匹、金银万两、珠宝两箱、白壁一双、虎皮两件……籍此薄礼,聊表寸心。”
这礼可不轻啊!
程远志接过羊皮,扫了一眼摆着堂上的一箱箱金银珠宝,讶道:
“步度根有何话说?”
使者躬身道:“步度根大人说:我族愿意永远沐浴在您的光辉之下,唯您马首是瞻!”
“我族定然上守大汉之律法,中遵大人之号令,下安居并北三郡。”
“只求大人与我族结好,互不侵犯。”
这要求倒是不高……
程远志沉吟道:“看在步度根如此识礼的份上,准许鲜卑人继续占据雁门、云中、定襄三郡,繁衍生息。但你们的部众立即退出并州北部其他几郡。”
“此后,若再有劫掠作乱之举,我当代天伐之!”
鲜卑使者单手置于胸口,深深的鞠了个躬,
“我鲜卑部落一定遵从大人的命令。”
而后,昂首离去。
作为带着厚礼来背书的工具人,他觉得自己有昂首的资格。
杨俊移步出列,进言道:“主公。四胡已定三路,此时兵马鼎盛、战将勇武,正好乘胜出击,彻底平定北疆隐患,缘何放鲜卑一马?”
程远志不答反问:“以季才之见,这是为何?”
杨俊是现任太原太守,年少时受学于陈留名士边让,一双慧眼有识人之明。以品评人物为己任,善于鉴别人物的能力并予以提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