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哥?”贾三娘苍白柔媚的脸上浮上一抹惊讶,那岂不是娘常提起二伯的儿子吗?
邵宁远深吸一口气,将心底地怒火压下去,走上前,伸出手:“大姑还不带着妹妹们起来,莫不是跪断了腿才算好!”
邵春兰面色一僵,有些苍白,可身体没动,心中对阜氏的畏惧令她不敢轻易起来。
一旁的贾三娘却是伸手去扶邵春兰,苍白的小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娘,起来吧,反正也没人看着。”
这些年贾三娘在贾府练就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
大表哥能悄无声息地跑到这里,说明定是有本事的人,若是不起来,怕是大表哥会生气。
被贾三娘和邵宁远搀扶着起身,邵春兰起来时,身形不由得一歪,双腿都已麻木僵硬,实在是跪地太久了。
在邵春兰起来之后,贾三娘又将一旁怯懦的妹妹扶起来,自己才起身,起身之后,揉了揉自己的腿。
“大表哥,你怎么进来的?”贾三娘好奇地问。
“我会功夫。”邵宁远解释了一句,旋即道:“今日我来,只是想问问大姑考虑的如何?问问表妹是如何想的?”
然后,他将白日里跟邵春兰说的话和晚上在阜氏那听来的话皆是说了出来。
“我……”邵春兰张了张口,脸色发白,转头看向贾三娘和贾四娘,泪水缓缓落下,心中满是绝望,夫人为什么不能放过他们呢?
她不争不抢,夫人为何容不下她们母女呢?
“可我该怎么离开?我被休了?三娘四娘以后就抬不起头了!我不能走!”邵春兰哭着说。
“你不走,她们不是抬不起头,是没命!”邵宁远语气冰冷!
贾三娘见母亲这副模样,也不好受,自家娘亲素来胆小懦弱,不敢反抗,生生忍受阜氏多年来的折磨,可母亲对她们姐妹两个全心呵护,这么想也不出意外。
然而,她早就不想待在贾府了,便是出门剃了头发做姑子,也比在贾府做奴才强。
“大表哥莫气,我劝劝我娘!”
旋即,贾三娘将头贴在邵春兰肩上道:“娘,我想离开,我和四娘都想离开,爹从来没当我们是女儿,还要将我送给老头子做妾,我不做妾!夫人她没日没夜的折磨我们,这种日子我过不下去了,不如离开,哪怕饿死,做姑子我都愿意!娘,我想光明正大的叫您娘,而不是悄悄地叫!”
见邵春兰脸色越发苍白,道:“娘,您别担心我们姐妹,现在有二伯和大表哥帮我们,我们一定能够活下去,将来,就算是嫁个农夫鳏夫我都愿意。我求您了,我们离开贾家吧!”
“娘,我们走吧,我们走了就不会挨打挨饿了!”贾四娘哭着哀求。
两个女儿苦苦恳求,令邵春兰陷入一片矛盾之中,如果她被休,还能过下去吗?那些被休回娘家的女人,哪个不是下场凄惨,连带着儿女都受连累!
就算是二哥收留她,可二哥的孩子们会怎么想?大郎又该怎么让两个女儿跟着她一起离开?
她们母女三人回娘家也是寄人篱下,难道就能过得好了?
无数个问题在邵春兰脑海里交织徘徊,令她十分矛盾。
贾三娘见状,知道邵春兰怯懦的毛病又犯了,便直接问邵宁远道:“大表哥,不知您想怎么让我们脱离贾家?”
“你放心,我会去找贾备,自然有手段让他放你们走,也就是这两天的事。”邵宁远看了一眼邵春兰,旋即道:“大姑,二表妹都能明白的事,希望您也好好想想。我这几日会住在县城鸿福客栈,若是有紧急的事。便去鸿福客栈或者惠仁堂找我,说我名字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