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家一开始只用府医,直到病情严重才找到惠仁堂,足见谨慎。
“由我推荐夫人去,定没问题的。”在浔江,素来只有他与师父有底气说出这话,只是,师父腿脚不便,不管俗事,一心只在堂内坐馆,故而,他在外的名气更大一些,一般的大户人家都会给面子。
陈静宜有些心动,作为大夫,知道病症,本能地想去救人,可现在环境不同,她还是尊重邵宁远的想法,看向他,眼神充满询问。
邵宁远微微一笑,双瞳之中,溺出宠爱之色:“我答应过你,允许你行医的,你不用束缚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不过,有一个条件,出门行医,必须由我跟着。”
外面世界不安全,让她一个人,他不放心。
“真的?”陈静宜喜出望外,知道他担心自己,心中暖洋洋的,笑盈盈地道:“谢谢你,你放心,我出门定跟你说。”
事情定下来,陈静宜等不及,便由董濯领着,两口子跟在后面,一同往城东的颜家走去。
马车上,陈静宜问邵宁远道:“颜家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
“颜家?”邵宁远从记忆深处抽取相关的痕迹,许久才道:“可是那个因得罪当今被罢黜后郁郁而终的颜绍文所在的颜家。”
“正是那个颜家,如今颜家掌事之人是颜绍文大人的嫡孙。”
陈静宜听到这里还有故事,便央着邵宁远讲一讲。
邵宁远十分听话,将自己知道的事讲出来:“据说,当今十六七岁还只是皇子时,去湘州府游玩,看中一对民间双生女子,这对双生女子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且自幼便有婚约。当今看中之后,却要强纳为侍妾,两女子颇有血性,怕连累家人,双双跳河,当今因此没有得手,反而损失了两条人命,只觉得扫兴,不久便打道回府。
“当时,颜绍文是湘州府知府,清正廉明,不畏强权,两女子的娘家及未来婆家一纸诉状告到颜绍文处后,颜绍文受理案件,搜集证据,一封折子递给先帝,弹劾当今。然而,先帝比当今好不到哪去,竟给驳了回来。传言,驳斥的话很难听,意思是皇家的皇子看上民间女子,是那女子莫大的福分,竟敢投河,便以藐视皇族的罪名,将那两女子的娘家和婆家发配边疆。而颜绍文连降四级。”
邵宁远冷哼一声,接着道:“当今登基后,便以无能之罪,罢黜颜绍文。后来,听说,颜绍文郁郁而终。”
“什么狗屁皇帝,上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陈静宜听完之后,愤怒不已,忍不住说起优美的中文,而后面没说的话,她与邵宁远皆心知肚明。
怪不得会亡国!如此昏庸,铲除良臣,不亡国才怪。
也难怪颜家如此谨慎,得罪当今皇帝,想不夹着尾巴做人都难。
邵宁远却想到,这只是其中一件事,众藩王起义时,搜集过当今为昏君的事迹和证据,此事只是最平常最普通的一件罢了!
“那颜家现在如何了?”一会儿要跟颜家打交道,陈静宜觉得多了解一些还是好的。
现在怎么样,邵宁远不知道,董濯却是知道的:“如今,颜家依旧全算是浔江县的大户人家,只是颜老爷子去世之后,颜家低调很多,鲜少听见颜家的消息,当然,颜家只是低调,底蕴还在。颜家现在的掌权人名颜均亓,负责搭理家中产业,颜家现在只有三房人,一嫡两庶,此次生病的是嫡房二子,名颜宥。”
原来如此,陈静宜又问了一些颜家的事,了解地差不多时,马车也缓缓地停在了颜家大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