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点头的时候,嘴巴还发出了啊的声音,原来他是个哑巴。
只是云儿并不会手语,也不知如何沟通,只能比着手势跟他强调:我们是好人。
哑巴将手拉车移了过来,然后把车上的一捆一捆的重复叠着,给倪华挪出来一个空间。
两人合力把倪华搬了上去,为了防止倪华湿漉漉的把木柴都沾染湿了,哑巴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倪华身上。
而靠近木柴边的地方叠的厚了一点。云儿却以为砍柴夫如此善良,她看着发着抖的倪华却无能为力,双手合十,朝着砍柴夫鞠了个躬,“谢谢你谢谢。”
砍柴夫见云儿这般真诚的模样,摇了摇手。
而云儿一路上一直搓着手,奔奔跳跳的,试图以此减轻寒冷。
天黑了下来,适逢他们回到了武城,武城的另一个城门外有条护城河,过了河就是旲国。
哑巴干脆好人做到底,将他们送到了一简药堂,哑巴阿阿地指了指这牌匾。
云儿看着这名字,问:“这里面可是有医官?”
哑巴连连点头,他停好手拉车,招呼着云儿,“阿阿”,意思是让她过来把倪华弄进去。
云儿会意后立马一人一边,拖着倪华,云儿敲了敲门,“医官,医官,医官可在?”
简药堂内烛火通明,铁定是有人的。
“有人在吗?医官可在?人命关天!”云儿再次喊着,敲着,这时产生的情绪是她前面十几年都从未有过得,因为那时的她,深处金丝笼,毫无危机以及恐惧意识。
原是小二哥瞌睡了,听得外面的人吵着,打着哈欠说:“谁人!大晚上的,吵什么?”
待他打开门栓,开门出来,看见了云儿三人,也没再多说:“快,送进来,放那榻上平躺着。”小二哥指着屋内一侧的榻子,“我去喊医官过来。”
哑巴将倪华安置好后,做了个要走的手势。
“你要走了吗?今日真是多谢大哥帮忙!”
哑巴挥了挥手,便往外走。
此时医官已加个外套出来,瞟了一眼倪华,“银钱可是带够了?”
“银钱?人命关天,求求你先救救他吧?他身上还有伤口,还冻了一个多时辰,怕是生命危矣。”
“没银两?没银两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治!我这外头牌匾写的可是简药堂?不是善堂!”
还没走远的哑巴,门又是敞着的,自是听得清清楚楚,放下手里的拉车把手,转而进门,一手指戳着医官发出“阿阿”声响,好似在说,“医者父母心,你的仁心在哪?”
云儿也没有想到哑巴还会回来,转头看了一眼他,又低声下气地说着,“若不是掉进江里,也不至于丢了银两,你先救了他,本姑娘自是不会欠你!”
这医官刚要说,哑巴就取出来怀兜里的五两银钱,这可是他这一个月攒的。
“阿阿阿。”
“呵,你这个哑巴可是有钱,这可是你主动给的,到时给别找我要回。”
哑巴摇摇手,示意医官尽快看看倪华,救救他。
医官坐在床榻边上,拉过倪华的手搭放在自己的膝上,把得有些漫不经心。
这会儿,云儿的外衣怕是都要干了,反正她的头发已差不多干透了。而她现在也已经感觉不到寒冷了,较妥帖的是这屋内尚且点了几个暖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