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回去休息,明天的战斗,末将颇有信心。”刘兴治躬身请郭大靖回去。
郭大靖估算了一下,战斗打响应该在明天中午,或者更早一些。
“你和官兵们也抓紧时间休息,养精蓄锐。”郭大靖嘱咐道:“本将在第二阵接应你们。”
“是!”刘兴治目送郭大靖带人离去,立刻下达命令,除岗哨外,全军休息。
大战就在明天,谋划准备了大半年,明天便是检验效果的时候了。
郭大靖走出很远,不禁回头瞭望,临战的振奋、信心又油然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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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旅顺堡下撤退,已经是第二天,建虏还没走出金州。
没办法,猛攻旅顺堡所付出的代价太大。阵亡了一千多,伤兵也有四五百,只能坐着车辆撤退。
与辽阳的联系中断,邻近石河驿的建虏驻兵终于发现东江军的奇袭行动,并以最快的速度报告给了萨哈廉。
对此,萨哈廉不是很在意。在他的分析判断中,东江军又采取了类似袭击鞍山驿的袭扰行动。
丢失一个驿堡,损失了两百人马,这固定令人恼火,但萨哈廉却不认为敌人会死守阻击。
旅顺堡的防御设施和强大火力令萨哈廉望而生畏,可敌人想要在路上截击,他们能倚靠什么?
没有高大坚固的城池,冻天冻地又不能挖掘出大量的壕沟,敌人要硬顶阻击,萨哈廉还很是期待,决心用斩杀的首级,来挽回些颜面。
“安心休息,很快就会好的。”萨哈廉强颜欢笑,安慰着兄弟瓦克达。
瓦克达嘴唇干裂,翕张了几下,终是没有说出话,歪头避开了喂到嘴边的水,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个想着要纵马厮杀、建功立业的年轻人。现在再没有了机会,希望破灭的难过,比杀了他还痛苦。萨哈廉能够理解,但却毫无办法。
说得难听,失去一条腿的瓦克达已经是废人一个。就是日后想骑马,也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萨哈廉又安慰了几句,可他觉得话说出来是那么苍白,只好黯然起身,退出了帐篷。
能够捡回一条命,瓦克达还是幸运的,萨哈廉这样想,却不能这样说。
走到帐篷外,萨哈廉仰望夜空,长长地叹了口气。
“贝勒爷。”索尔诺就等在外面,迈步走近,躬身禀告道:“敌人袭占石河驿,可能兵力不少。否则,邻近的驿堡驻军就会赶跑他们。”
驿堡驻军也就两三百,但在索尔诺看来,如果是堂堂正正的交战,千八百的敌人也不是对手。
可现在,迟迟没有打通联络线,就很说明问题。经过旅顺堡一战,索尔诺对东江军的看法和评价又有了改变。
萨哈廉沉吟了一下,说道:“就算有数千敌人,没有坚固城池,也无法挡住我大军的通路。现在夜深,轻出人马的话,恐遭到埋伏。”
“末将准备率两千人马,天一亮便出发。”索尔诺请命道:“贝勒爷率大军在后,作为接应。”
萨哈廉点了点头,说道:“行动要小心,敌人已今非昔比,不可大意。”
旅顺堡下的惨败,损失的不仅是人马,打击的更是建虏的狂妄。
包括萨哈廉和索尔诺在内的建虏将领,都震惊于敌人火力的强大犀利。
特别是那无坚不摧的红夷大炮,视重甲于无物的重型火枪,更让他们心生凛惧。
尽管攻坚一向不是建虏所长,在宁远、锦州都伤亡不小、铩羽而就归,但在小小的旅顺堡遭到惨重损失,却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的。
出发时的希望有多大,信心有多强,失败后就有多颓丧,失望也更大。
关键是此次发动的准备并不充分,粮草物资携带的不多,既不能在进攻中取得进展,顿于坚城之下,又难以承受长途运输的困难。
就是兵力再增加一倍,恐怕也难以攻下旅顺堡。至少,建虏的伤亡达到三千,就已经是他们能够承受的底线。
等到莽古尔泰率正蓝旗拆毁锦州、大凌河等城后回师,或者皇太极征讨察哈尔后返回,应该能够再发动一次进攻。
之所以这么快就撤退,是因为萨哈廉知道不能拿着两红旗硬拼,看敌人那猛烈的火力,以及充足的兵力,就算能攻下旅顺堡,两红旗也废了。
尽管萨哈廉对于皇太极是拥护的态度,可也明白两红旗是他们父子的立身之本。萨哈廉还没有忠诚到愿意舍弃身家,甚至是命都不要的地步。
阿敏和莽古尔泰已经对皇太极表现出了很明显的忌惮和防范,各自所领的任务也能看出来,都不是什么会遭到重大伤亡的。
特别是在宁锦之战后,除了两黄旗,其它六旗都有损失。尽管摊到各旗头上,伤亡也不算大。但此消彼涨,两黄旗的实力会逐渐压过六旗。
而皇太极征伐察哈尔,外间传闻是为了传国玉玺,为称帝铺路。
萨哈廉对此倒不是很相信,可皇太极带上多尔衮兄弟的两白旗,摆明了作战就是他们的任务,两黄旗就是监督和护驾。
显然,外面传闻的传位遗诏,涉及到了多尔衮兄弟,也触到了皇太极的敏感神经,不带在身边看着,是不会放心的。
传闻?传闻!萨哈廉看着索尔诺远去的背影,不禁皱起了眉头。
什么时候多了这些传闻,或者说是谣言,好象是进攻朝鲜的时候吧?
这是敌人的离间之计,萨哈廉可以很肯定地作出判断。但吊诡的便是不得不信,不得不防。
皇太极不想当皇帝,不想唯我独尊?答案很明显,肯定想啊!别说皇太极,就是随便哪个人,难道没有飞黄腾达、荣华富贵的希望?
你别管是不是白日做梦,每个人都有登上人生巅峰的梦想和希望。
想想又不犯法,不管是喜欢山珍海味,还是喜欢金山银山,抑或是三宫六院的美人,当了皇帝就啥都有了。
“都存了保存实力,以求自保的心思啊!”萨哈廉无奈地摇着头,苦笑着转身而去,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这招儿真特么的厉害,搞得大金高层生出嫌隙,搞得皇太极的改革措施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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