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主营中。
孙绍缓步走出大帐,望着江岸那边的魏军大营,思索着说道:
“伯言,你有没有觉得最近魏军的攻势似乎松缓了不少?”
跟在身后的陆逊愣了一下,点头道:
“听主公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如此。”
“以往这个时候正是魏军攻城最凶猛的时候,最近这段时间却偃旗息鼓,不知道在搞些什么鬼。”
孙绍苦思许久不得解,也只能摇了摇头,而后回过头来,重新问道:
“对了,近日咱们的后备储粮还能支撑多久?”
陆逊想了想,如是说道:
“大概只有十天之余了。”
“十天?”
孙绍心中猛地一惊,转过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交趾的运粮消耗的竟如此之快吗?”
陆逊苦笑一声道:
“事实上,我们已经有数日没接到所运的船粮了。”
闻言,孙绍不禁皱起了眉头:
“怎会如此?可和大都督联系过了?负责押粮的是何人?”
陆逊摇了摇头:
“已经派出去两拨人了,至今都没有回信。”
“至于押粮之人……以前是子义将军,但自从交州也被曹魏盯上后,为了保护交州不失,便是由仲谋公接任了。”
“二叔?”
闻言,孙绍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这个二叔做事一向沉稳,尤其是在这种大事上,是断然不会出错的才对,怎么会……”
一念至此,孙绍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目光冰冷的看着远处的魏营。
陆逊见状,上前安慰道:
“主公且宽心,仲谋公虽算不上我大吴的虎将,但也绝非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说不定就是所遇江面风浪不止,路难行了些。”
陆逊虽出言相劝,但孙绍却并没有抱有侥幸心理,而是轻叹一声道:
“只怕没那么简单。”
孙绍思索片刻,认真说道:
“伯言,你即刻动身,亲自带人取一趟交州,务必要搞清楚这一路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陆逊点了点头,抱拳道:
“诺。”
说完,转身就走。
但没等他走两步,便只见又一名甲士迎面匆匆而来:
“报——”
“启禀吴侯,番禺传来急报,魏国大军已围城数日,大都督要坚持不住了,交州被破已是须臾之间。”
“什么!?”
此言一出,莫说孙绍了,就是刚离开的陆逊也再一次驻足,猛地又走了回来。
孙绍袖袍一挥,低吼道:
“怎么可能?明明鲁肃前些时间才传回来消息,说是番禺与魏军壁垒对峙于荒野之上,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数天时间,就被他们围堵到兵临城下的困地?”
“这……”
那名甲士苦笑一声:
“属下也不知啊。”
“混蛋。”
孙绍关心则乱,一阵火大,忍不住抬腿一脚踹翻了那名甲士。
陆逊见状,赶忙拦住了还要有所动作的孙绍,而后转过头来看向那名甲士,厉声问道:
“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甲士颤抖着说道:
“回大人,是、是今早我们巡视江岸边时,从水中捞上了一名昏迷的士兵,本来看他穿着我军将士的衣服,所以才打算及时救援的,可没想到等他醒后,他却自称是甘宁将军手下的校尉,也是他哭喊着告诉我们,说是番禺已经岌岌可危,要吴侯您即刻发兵救援啊……”
话音落罢,陆逊当即恼怒至极,呵斥道:
“混账,一个不明来历的陌生人所说之话你们也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