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鲁派韩六儿把鲁哈图找来。鲁哈图是一个明白人,说:“这几天马已经趴下了,能救活人,他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说着眼睛红了。
陈鲁说:“你真是一个明白人,你会处理吗?马血时间一长可就凝固了?马尿还有吗?”
鲁哈图说:“有也不多了,还得依靠马血,小的来处理吧。”
鲁哈图带领兽医和几个伙头军,先用桶接上马尿,牵过一匹马来,绑上四个蹄子,割断大动脉,托起蹄子,把桶放在下面,接了满满一桶。
马儿流着泪,奄奄一息地倒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它为之劳累、奔波、辛苦一生的世界,献上最后一滴血,带着迷茫不解、些许有些愤怒的眼神离开了这个世界。
鲁哈图拿着勺子搅着,一边走一边调和,到各大帐去分吃。哈三派几个亲兵手持火铳跟着,怕被人哄抢了。
鲁哈图几天来接下的马尿有三个半桶,他有时心疼婉儿和霹雳,过去喂一些马尿,这两个宝贝开始死活不喝,后来也屈服了。
陈鲁还有一点点水,韩六儿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给中军大帐去装水的时候,没忘了给自己的这些人也留了一些后手,大家都悄悄地留给了陈大人。他们也跟着喝马尿和马血。
这时有人来报,中使大人不好了,吓得陈鲁魂飞魄散,急忙向中军大帐奔去。
李达躺在床上,牙关紧咬,不省人事。朵兰正在写着什么,她看见陈鲁进来,说了一下病情,没有什么大碍,昼热夜寒,饮食不周,触动脾土,心机关闭,调理几天就会没事了。
但药是一个大问题,朵兰已经给李达服了自己带的药。
陈鲁严令,不准透出半个字,否则乱棍打死。他把朵兰打发出去,自己也走了出来,坐在李达的位置上发呆。信手拿着一个东西把玩,他捏了久了,才发现手里的东西,原来是一个鸽哨。
他看了一下,里面有一张纸。
陈鲁很奇怪,问喜子:“这是什么,哪来的?”
喜子回忆一下说:“是夫役队那个队长让亲兵送来的。”
“赶快派人把他叫来。”
喜子说:“已经让老爷给正法了。”
陈鲁发火了:“糊涂东西,不是还有那个亲兵吗?”
喜子连忙答应,出去了。这时陈鲁看了一下,是用西域文写的,“你们无情,别怪我们无义。寰宇十方真的有比死还难过的,不知道足下领教没有?”
这时喜子找来了这个亲兵,亲兵把这个过程又讲了一遍。陈鲁把他打发走,在心里埋怨李达,李达看不懂西域文,这样的大事怎么不通报一声?
他拿着纸条冥思苦想,这是蝠燕王在作祟,毋庸置疑,把使团活活困死。
陈鲁承认,他们的手段确实高明,类似鬼打墙,一步步引到这里,就连大青马也找不到出口,他陈鲁纵然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济于事。
如果能知道他们的位置就好了,狗儿就能一下子找到了。
陈鲁走出大帐,一声唿哨,大青马跑了过来,陈鲁把鸽哨给他看了一下,它仔细地嗅了一会儿。这是一只狗,它的嗅觉十分灵敏,狗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