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使团一把手应该考虑的。
陈鲁也这样想,如果没有问题还好,留下他的亲兵侍卫等着,回来后一起追赶使团。
可是如果出了意外,丢下不管,闻达可是朝廷五品官员,圣上追究下来,李达吃罪不起。
陈鲁回想一下梦中情景,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能被哈三言中了,这很可能又是一个阴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没发表意见。李先同意推迟一个时辰。
暖洋洋的太阳升起来了,哈三已经下令,拆掉寨栅,士兵们都在装车。
这时候在使团前面来了一群人堵住门口。官兵们都记得马城的事,心有余悸,慌了手脚,尤其是大寨已经拆掉,无依无靠,拿什么保护使团?
哈三赶紧下令,按战斗序列保护好大人们。
陈鲁暗自叹息一声,该来的迟早会来的。于是向李达请示,走到前面来。人群已经走近了,两位官员模样的人走上来和陈鲁见礼。
按礼制说,这两位也算是朝廷命官,早就应该来拜访使团,只是官微职小,一个小亭长而已,还上不了台面,不敢贸然拜见,这是没办法。
亭长说:“大人,闻达是不是朝廷官员?”上来就质问,说着带有蒙古话腔调的西域话。
陈鲁正想镇唬他一下,看他不会官方语言,有了借口,厉声说道:“你在和谁说话,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朝廷副使?我老人家自从记事以来,没见识过你这样的官员。我给你点青盐,回去把牙刷干净再和我老人家说话。”
韩六儿刷地一下抽出佩剑,大喝道:“跪下!”
亭长吓得一哆嗦,腿一软跪了下去。
陈鲁缓了一下口气,说:“有事说事,有问题大家商量着解决。我老人家从来不怕问题,你站起来说话。”
亭长站起来,脸上竟然有汗,他擦了一下,说:“夜来闻达到我们文书家里奸宿他的妻子,还把文书打伤了。现在群情汹汹,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发落,请大人发落了。卑职刚刚无礼了,还请大人见谅。”
说完话,把手一挥,人群就像一个大雪球一样滚了过来。
哈三全神戒备,向空中仔细地看了一遍,白日青天,艳阳高照,没有什么异常。他放下心来,下令两哨士兵张弓搭箭,以备不测,其他人后退五十步。
陈鲁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还是出现了:闻达只穿了一件长内裤,赤着上身,反剪着双手押了上来。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也许是羞愧,浑身在颤抖。
使团发出一阵惊呼,几个百户总旗拔出佩刀,气愤地挥舞着,请示哈三,救下闻达。
哈三断喝一声,几位将官退了回去,但是声音没办法压下去。
陈鲁看见闻达旁边还绑着一个女的,固定在能推走的行刑车上,她薄薄的衣服上血迹斑斑。
不知道使团里谁喊了一声,“纳兰姑娘”,官兵们又是一阵惊呼。
陈鲁早都看出来了,非常像纳兰。对一个人的判断,不好把握,看的角度不同,描述的也就不一样,有人看着像某人,有的看着就不像,而且怎么看也不像。大家都在惊呼,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他向韩六儿耳语几句,韩六儿跑着进去了。